第二天一早,秋羲简单用过早饭便带着几名羽林卫去县衙那边找齐昊师。

他本来昨天就跟齐昊师定好今天一同去山阳县下辖其他村庄视察,结果刚到县衙就发现来往差役神情紧张,似乎县衙里出了什么事。

见昨天为他引路去城郊找齐昊师的巡捕官过来,秋羲朝他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名巡捕官连忙回答道:“回大人,是府衙派来的周大人在跟齐大人谈住宅的事。”

秋羲听后不由眉峰一挑,问道:“他昨晚住的哪儿?”

巡捕官面色为难,说:“县衙昨日安排的几处住宅周大人都不满意,最后齐大人便邀请周大人住他府上了。”

秋羲奇怪道:“那他现在还找你们齐大人谈什么?”

“这……”巡捕官擦了擦额头的汗,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齐大人府上人手欠缺,怕是不能满足周大人差用。”

秋羲正纳闷儿呢,姓周的是刘同河派过来的视察的渝州府同知,他自己过来时就带了不少随从,就算齐昊师府上一个人也没有,也不影响他啊。

黄恩照这时上前一步低声朝秋羲委婉地解释道:“大人,齐大人府上与普通百姓家中相差无几。”

秋羲顿时回过味来,原来这周石竖是想去齐昊师府上享受一番,结果发现住处还不如他看不上的那几处,所以恼羞成怒了。

“带我进去看看。”秋羲朝巡捕官道。

“是。”见钦差打算管上一管,巡捕官立刻带秋羲去找齐昊师办公的地方。

秋羲才跟着巡捕官转过前院来到齐昊师办公的厢房外,人还没进去便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

“齐大人啊,不是本官说你,”那人一边说一边品茶,末了又嫌弃县衙提供的茶水并非上乘,撇嘴将茶盏掷在桌案上,“这做官呢讲究一个眼力,要懂得变通,否则你就是在这个知县的位置上坐一辈子,那也就这么到头了。”

齐昊师不知听他这番话听了多久,已经学会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埋头批阅公文,全当屋内是只鸟在叽喳叫。

秋羲冷嗤一声,他还当姓周的是嫌山阳县条件比杏阳差,让他住不上豪宅呢,原来这人嫌的是齐昊师不会给他送孝敬,让他捞不着油水。

本以为他之前已经敲打了刘同河一番,渝州府上下这些官员会收敛着一些,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周大人倒是深谙官场之道啊,”秋羲负手抬步走近齐昊师办公的厢房,“看来我也要向周大人讨教几句才是。”

周石竖见秋羲一身便装,连身官服都没穿,又年纪轻轻,只以为这是山阳县的师爷进来了,于是捋着胡须呵斥道:“本官和你家大人说话呢,容得上你插嘴?”

谁知原本埋头办公的齐昊师突然抬起头,朝着秋羲见礼道:“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跟在秋羲身后的黄恩照等人眼看着周石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最后干脆全黑了,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下官拜见钦差大人!”周石竖连滚带爬地从座椅上起身,连连朝秋羲讨饶,“下官有眼无珠,下官狗眼不识泰山,还望钦差大人莫怪罪!”

周石竖心里憋屈,他之前接到消息,钦差随员杨玉升被人掳走,那位年纪轻轻的钦差便临时决定继续留在杏阳主持救援杨玉升的事宜,这才让知府派了他等前往各县视察,不然他也不敢在这儿作威作福啊。

谁知道这钦差抽了什么疯,居然一大早就来了山阳县,还穿的是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