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柳郁察觉到有人朝着他的脖颈处下手,瞬间清醒过来,顷刻便扼住来人的手腕,结果睁眼一看,搞夜袭的小蟊贼竟然是秋羲。

他微微侧首,只见秋羲双目紧闭眉头蹙在一起,口中发出吃疼的含混支吾声,柳郁立刻将手撒开,这才见秋羲松开眉头。

柳郁刚想把秋羲的手臂放回去,就见他动作熟练地又将胳膊往自己的脖颈上搭,柳郁微微敛眸,便瞥见秋羲白皙的手腕上多了红红的指印,有些刺眼。

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抬起另一只没被压着的手臂轻轻攥住秋羲的手腕,缓缓为他推开上面的红痕。

不知道是不是柳郁的手上功夫太厉害,秋羲刚老实一会儿便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像只小奶猫似的紧紧拥住柳郁,细长的小腿搭在柳郁的小腹上,自觉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不再动弹,一张精致的脸埋在柳郁的脖颈间,在他肩膀上微微蹭了蹭就彻底老实下来。

柳郁这下半点不敢再动,敛眸屏息好一会儿,见秋羲已经睡沉,这才缓缓握住秋羲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放回原处,只是没想到不消片刻,那只胳膊又原封不动地搭在他身上。

秋羲嘴里发出有些不满的嘟哝声,手脚并用将怀里不老实的“抱枕”抱得更紧后才终于满意地消停下来。

夜里气温虽比白日低些,但到底是大暑的天气,加之驿站的房屋条件有限,早被白日的烈阳烤成了火炉。

秋羲睡着后将柳郁抱得实在太紧,没一会儿额头和脖颈上便渗出汗珠,黏乎乎的像只掉进水里的无辜小猫。

柳郁无奈地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手帕细细为秋羲擦汗,又取下挂在一旁的折扇给他扇风纳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屋外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秋羲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坐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唉,入夏后好久没睡这么舒服过了,含章难道还自带催眠效果?”

换好衣服梳洗完整,秋羲这才推开房门出去,只见车队的人都已经起床在收拾行李。

“月白,过来用饭。”

秋羲一转身便看见柳郁站在不远处朝他微微一笑。

“来了!”

两人用过早饭后,车队已经整装完毕,踏着晨曦的露水重新出发。

清阳县,县学。

上午散学后,徐弓几人正在膳房用饭。

“严兄今日初来县学,我等以茶代酒敬严兄一杯,严兄是秋弟的朋友,便也是我等的朋友,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只管打声招呼。”

今日是严肃之升到县学上学的日子,他没想到秋羲竟提前帮他在县学同窗里打点过,这让他着实感激非常。

几人说笑着喝过一轮茶又用了饭,赵子升这才摇开折扇掩嘴低声道:“诸位可知清溪村昨夜出了大事?”

“清溪村,那不是秋弟他们村?”徐弓疑惑道,“那里能出什么大事让你神神秘秘的。”

高潜三人也一脸好奇地看向赵子升。

赵子升合扇小声道:“昨天夜里,清溪村的村民发现秋大郎和秋老太双双死在家中了。”

“啊?”徐弓几人满脸震惊,奈何现在又在膳房,只好压住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捕快一早去秋大郎家查看过,没有可疑痕迹,”赵子升又道,“仵作验尸发现这两人是食用了毒蕈,当场毒发身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