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间点, 小船午休醒来,伸伸小胳膊, 舒展拧着的眉头。

无意瞥到不努力满足他心愿的舅舅, 想起睡前的事情,又皱了起来。

柏越过去伸手撑住他的眉心,向两边抚平:“我们崽和舅舅感情淡了?以前见面就抱, 现在改皱眉了。”

小船热乎乎的小脸贴贴他的手,摇头:“不似呀,救救。”

哄好了舅舅, 他穿着小睡衣爬起来, 想去和树树也贴贴。

柏越阻止:“先换衣服小船,不要冻感冒了。”

船船点点头, 先认真地翻过床头叠着的小衣服, 一件一件换上。

柏越满意地看看他,自己去和夏秩贴贴。

夏秩坐在桌子前, 面前放着一个黑屏的手机。他看上去在想事情, 表情挺认真, 柏越过去伸手晃晃, 等夏秩抬了头, 柏越移开目光。

“船船醒了, 可以出发了。”

柏越还是有点不自在的,毕竟这些年对外的表现都是张扬不羁,嘲讽的笑容随时挂在嘴角, 姿态高傲淡定。包括在夏秩面前也掩饰得不错, 刚刚的状况显然让一切都不攻自破了。

而之所以一直端着, 除了性格, 还有暗暗较劲的意味在。毕竟分手之后再遇到, 空气中涌动复杂的情绪,仿佛谁表露出放不下就要被嘲笑。

柏越在夏秩面前已经服了软,几乎算是认输。那滴没落下来的眼泪,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看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

柏越坐在夏秩旁边,不经意地问:“你在考虑吗?”

没得到回应,他继续说:“为什么会有拒绝这个选项,不可以只答应吗?想多久都行。”

“夏秩?”

夏秩思绪乱得很,让他闪。

此时小船已经穿好衣服,戴上小帽子和小手套,来到两人面前,准备出发。看到这一幕,疑惑地抬起遮挡视线的帽子,左右瞅瞅。

他伸出小手:“不要凶救救呀,树树。”

“没有,小船。”夏秩去把放在壁炉边暖着的牛奶递给他,“喝吧,舅舅给你买的。”

船船看看画着草莓的卡通杯子,冷酷地摇摇头,注意力却被吸引过去,默默凝视。

体贴的树树给他一个台阶:“尝尝吧小船,舅舅的心意。”

小船才淡定地接过来,插上吸管,立刻忘却其他,认真品尝。

柏越按住他的脑袋:“果然还是个喝牛奶的小朋友。”

船船皱起小眉头。

眼看快到集合时间,夏秩也把别的事情先放一放,穿戴好之后抱起崽,一同出发。

他们朝集合的地方走,一路都是雪,小船在树树怀里,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拿着个雪团握在手里玩。

柏越也低头,捣鼓捣鼓,把许多个小雪球在一个稍大的雪球边捏了一圈,放在手心,摊到两人面前。

像一朵开放的小花,洁白又漂亮,而且制作过程用心,看上去还挺精致的。

小船睁大眼睛:“花花。”

他丢掉手里原来那块雪,伸直小胳膊去接。柏越抬高到小船够不到的高度,笑道:“不好意思船,这是送给树树的。”

“?”

船船仰头看着够不着的雪花,又看看舅舅,鼓起小脸,趴在夏秩肩膀上。

“你非逗他。”夏秩无奈。

“没有。”柏越说,“船船想要的话再重新送,这个给你的。”

船船背对着他,蹬蹬腿。

柏越手摊开,中间放着小花。他都没戴手套,雪直接接触手心,看上去就好冷。

“我抱着他,没有手。”夏秩说,“你快把手套戴上。”

“那你收到了吗?”柏越问。

雪在手心开始融化,水把袖口都沾湿了。

“...收到了。”夏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配合他说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