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船的小表情充满担忧, 直到看见夏秩抱了下柏越。

夏秩的动作带着些生疏，开始还不太自然。两人重新遇见之后短暂的几次拥抱都是柏越主动, 他基本没反应过来。

如果再朝前想的话, 就是他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那个年纪的情感比较热烈。比如在某个晚自习下课的夜晚，人烟稀少, 柏越揣着兜站在路灯下面，夏秩就会小跑两步，先抱一下再一起回去。

夏日的晚风清清爽爽, 给回忆加了层滤镜, 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现下这么一抱，更是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变化。柏越的肩膀宽阔, 衣服下肌肉蓬勃结实, 不再是当年单薄青涩的少年身形，不羁的头发稍加整理, 发型成熟了不少。

但是那点松柏香依旧熟悉, 除了淡了一些之外, 和从前一模一样。这次夏秩判断得清清楚楚, 并不是错觉。

“你是不是买了三年前的同款香水？”他轻轻嗅了嗅, 说出自己的疑问。

“还是那个, 随手放衣柜了。”柏越说，“什么时候送瓶新的，快挥发没了。”

“那么大一瓶呢。”夏秩回想了一下, 当时攒了半天钱, 挑了瓶最大容量。

柏越对他现在的分神非常不满, 额头抵在夏秩的衣服上。夏秩便也没再说什么, 专心地抱完之后松开他, 又摸了摸小船。

“抱了哦，船船。”

船船抬头看着舅舅，还是皱着小眉头。

柏越的神色早已散漫如常，他把崽举起来：“非常有效，坏心情瞬间被我们小船治好了。”

之后船船一直安静地待在柏越怀里，手里攥着衣服不松开，默默贴贴，像一个小玩偶。

到了午睡时间，娃还是不由自主地犯困，眼皮努力挣扎，斗争了一会儿之后逐渐迷离。

柏越看到怀里闭上眼睛的小崽，笑着戳了一下。然后把小船外套和帽子脱掉，放在床上，盖了个被子角。

夏秩也看着笑了笑：“你这个小外甥真贴心。”

他在柏越旁边坐下。两人挨着没说话，目光放在对面的落地玻璃窗上，金黄色的草原景致透进来，连着湛蓝的天空，让人心情不错。

“要把录音传给你吗？”夏秩问。

“不用，放你那吧。”柏越没有犹豫。

录音里面其实也有不少对柏越不利的话，夏秩原本的意思是传给他之后把自己这里的删掉。但柏越这么淡定，倒把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柏越说：“柏清崖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还行，比想象中的容易。”

“那挺好。”夏秩转了话题，“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既然柏清崖的阻碍小了，他觉得柏越的工作应该会轻松些，应该有其他计划。

“想谈恋爱。”柏越看着窗外，懒散道。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让夏秩噎了噎：“那也挺好，你去谈吧。”

“你不答应，我和自己谈吗？”柏越双腿交叠，语气淡淡。

“......”夏秩想了想，“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你的生活离我太远。”

自打他上了大学之后柏越越来越火，身边出现了很多柏越的粉丝，他们年龄经历和夏秩相仿，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过曾是粉丝中的一员，幻想了一场跨越差距的恋爱，现在清醒了。

柏越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很近。夏秩没有防备，微微睁大了眼睛，猝然的对视之后又立刻向后躲了躲，移开的目光乱窜，看起来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清醒。

柏越垂下眼神：“总觉得如果现在强吻你，会有一定成功率。不过让你想清楚很有必要，毕竟涉及到整个后半生。”

“...我才二十出头。”

柏越转过头，起身：“我会继续工作。还得忙一阵，之前公司借了我不少钱，帮了很多忙，我就签了很多合同。”

这是又正儿八经地把夏秩之前的问题回答了一遍，倒是解答了夏秩之前的疑惑。柏越已经这么火，但还是那么忙，并不像他的作风。

原来是小船亲生父亲纠缠的时候，柏越遗留的人情债。

“哦。”夏秩点点头，“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