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骄端着两碗粥进来, 祝时宴摸了摸项链,一脸茫然地问:“这是?”

“鲛人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云骄放下碗筷,打开衣柜, 头也不回的说:“你既嫌拿在手上麻烦, 那我便做了项链给你。”

祝时宴抿了下唇:“我不是嫌麻烦,是这两颗珍珠太贵重, 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收?”

云骄拿着他的衣服在床边坐下,“伸手。”

祝时宴听话地抬起手。

云骄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道:“你带我买那一柜子衣服的时候可曾嫌过贵?”

祝时宴没说话。

云骄拉上拉链,又问:“你送我那个玉石珊瑚的时候可曾嫌过贵?”

祝时宴还是没说话。

云骄轻叹一声,看着他的眼睛, 语气认真的说:“我想让你戴着,我不想你再受伤。”

祝时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云骄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后悔那日为何不是他去处理。

明明这种程度的伤害不敌他之前遭受过的十分之一, 可当那人倒下的时候, 他却觉得比之前要痛苦百倍, 心脏疼的像是要裂开。

鲛人天生薄凉,只有心绪受到极大波动的时候才会落泪, 之前他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成功落下一滴眼泪, 那一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这个人类。

祝时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项链塞进衣服里, 眉眼往下弯:“好, 那我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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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宴身体好全之后去见了一面Piers。

他去之前, 褚明旭为防止此人伤害到他, 用绳子把他绑起来了,所以祝时宴进去时他一直在破口大骂,说他攀炎附势,沽名钓誉, 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

祝时宴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前面,手上慢条斯理地转着一个瓶子,眼皮微抬:“来来去去就这几个词,英语当真是你的母语吗?”

Piers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是外来移民,拼命努力到现在求的不过就是一个身份认同,这个可恶的亚洲人一句话就踩到了他的痛处。

他狠狠地瞪着祝时宴,嘴里叽哩哇啦道:“我在基地兢兢战战工作十几年,凭什么你一来就能接管1号实验体,而我申请数次都说我还不够资格?你本该因违反基地规定受到惩罚,可Kieran不仅不罚你还同意把鲛人从牢里放出来,你们狼狈为奸,我只是想讨回我应有的权益,难道有错吗?!”

“你所谓的讨回权益便是用阴险手段给我下毒?”

Piers奋力挣扎了一下,怒声道:“那是你活该!你这种满嘴谎言的骗子就该被赶出基地!”

“是吗?”祝时宴并未动怒,语气平淡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跟Kieran说我在骗他呢?”

Piers一噎,眼中怒火更甚,Kieran若是肯听他的话,他也不会没忍住自己动手。

他喘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似淬着毒:“你等着,我必会揭穿你的骗局,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是省点力气去跟Kieran谈吧。”

祝时宴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垂目,“基地里的人都说我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其实他们说的没错。”

Piers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动用私刑是违法的!”

祝时宴转了转手中的瓶子,眸色微冷,“我这个人被众星捧月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而且十分记仇,别人伤我一分,我必会想办法还十分。”

Piers的眼中浮现出了害怕之色,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不能对我动手,Kieran是不会放过你的!”

祝时宴不为所动,捏着他的下巴把瓶中的液体灌入他的喉咙中。

Piers疯狂地挣扎,弯腰剧烈咳嗽,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你给我喝了什么?!”

祝时宴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放心,不会伤你性命,只会让你痛苦一段时间。”

Piers在他背后用各种恶毒的话咒骂他,祝时宴置若罔闻,关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