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熠话说了半截停住了, 他惊讶地看向来人,匆匆行礼:“不知烨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元辙随意抬了下手, “沈大人不必客气, 是本王不请自来。”

沈施熠试探地问:“不知烨王来相府所为何事?”

“本王是来接国师回府的。”

元辙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祝时宴,“先生, 聊完了吗?”

祝时宴最近经常被他用这种灼热的目光看着,也越来越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仿佛多看两秒都会心跳加速。

他移开视线:“嗯,聊完了, 走吧。”

元辙站在他身边,以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护着他往外走。

沈施熠看看这个, 再看看那个, 脑子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 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他不敢细想, 连忙低下头,微微弯腰:“恭送王爷, 恭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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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辙是坐马车过来的, 但他丢下自己的马车不管,非要跟祝时宴挤在一个车里, 祝时宴说他他还委屈, 眼角不高兴地向下耷拉:“先生, 你跟我说很快便会回来的。”

不然他才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相府。

祝时宴无奈:“才过去一个时辰。”

相府与烨王府隔得远, 他来回都要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很长吗?

元辙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往他那边挪了挪,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沈施熠刚刚说假死药, 那是什么东西?”

祝时宴顿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元星阑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名字唬人罢了。”

元辙点了下头:“那先生觉得,他真的会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

“他比太子心狠,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会的。”

元辙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王爷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元辙犹豫了一下,道:“我还以为先生会看在年少的情谊上,让我留他一命。”

祝时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早在八年前便知道他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无害,若是没有这件事,等你继位,我或许会求王爷留他一命。但他害我入天牢,污名满身,他在做出这些事的时候没有想过年少时的情谊,我又何必在意?”

元辙越听越高兴,他早就看那个元星阑不顺眼了,以前可能只是厌恶,但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仇恨,原本还想着杀他的话先生会不会于心不忍,现在好了,他不必再有顾忌。

祝时宴坐的马车是元辙亲手布置的,处处都合他的心意,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神情倦怠地靠在车厢上,“容王府那边查的怎么样?”

元辙的表情凝重下来:“比我想象还要棘手,先生可知他在京中有多少产业?”

祝时宴轻笑:“让我猜猜,归乐楼、锦月阁还有雪乐坊?”

“没错。”元辙皱了皱眉:“不仅如此,京中但凡有名有姓的商铺都跟容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藏得可真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容王世子看似没有权力,但能火烧太子府、给元帝下药、残害四皇子甚至当街刺杀王爷,可谓是手眼通天。”

祝时宴叹息一声:“是我不够小心,我早就发现药有问题,但没想到是他刻意隐瞒,细细想来,他应是在很久之前、远在太子大婚之前便恢复了清明。”

元辙为他打抱不平:“他欺骗先生这么久,着实可恨。先生且等着,我让元帝下道圣旨,直接封了他容王府。”

“不可。”祝时宴制止他:“他掌控的产业这么多,说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若是贸然对他下手,或许会给安国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