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辙第二日便走了。
他走的时候, 文武百官和百姓们自发地前来欢送。
元辙骑在马上,在城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处, 像是在寻找什么。
归乐楼里, 薛成文看着这一幕,扭头问:“王爷好像在找你, 大人你真的不去送一下吗?”
祝时宴低头吃饭,“送别的话已经说过了,我不方便露面。”
薛成文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薛某真的不知道祝大人是心软还是心狠,为王爷筹谋一切, 却又丝毫不担心他的危险。战场刀剑无眼,王爷此去九险一生, 大人就不担心这是最后一面?”
祝时宴低头吃饭:“他不会有事, 我相信他。”
薛成文挑了下眉, 端起杯子:“好, 既然祝大人相信,那薛某也信。”
元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心里一阵失落, 正要收回视线时突然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薛成文,双眼倏的一亮,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还是来了, 即便没有现身。
祁封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 疑惑地问:“王爷, 怎么了?”
元辙收回视线,攥紧缰绳,“没什么,走吧。”
兵马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走, 直到元辙的身影消失不见,薛成文才关上窗子,“王爷走了。”
“嗯。”祝时宴放下筷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陛下状况如何?”
薛成文哪儿敢让他倒酒,连忙自己接过去,“太医自是不敢说实话,对外都说陛下身体已无大碍。但据我所知,陛下的情况......不太好。”
祝时宴停顿了一下,“不太好是指?”
薛成文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至多还有两年。”
祝时宴垂眸:“足够了。”
太子已废,不管是他还是元星阑都不可能再让他回来,元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只要元辙能收服边疆十万大军,掌控兵权,皇位唾手可得。
这个道理他们懂,元星阑必定也懂。
“薛大人,王爷远在边疆,五皇子定会趁机削弱我们在朝中的势力,你多盯着点,若有任何异动,立即传信于我。”
薛成文笑了笑:“大人不必如此小心,如今朝上过半都是我们的人,连永昌侯府的周大人都支持王爷,只要王爷平安归来,五殿下败局已定。”
祝时宴:“不到最后一刻,还请薛大人不要放松警惕。”
薛成文颔首应下:“祝大人说的是,薛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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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小林子兴冲冲地跑进小院,“公子,王爷来信了,王爷来信了。”
周叙正在与祝时宴下棋,听到这话一脸无语:“王爷这是这个月第几封了?第三封了吧?信鸽都要被他给累死了。”
祝时宴瞥他一眼:“周大人不想听到王爷平安的消息吗?”
“想是想,但......”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倒也不必如此频繁吧?”
信里面除了开头第一句话跟边境战况有关,其他所有内容都在问国师大人的情况,什么还咳不咳嗽身体有没有好转,什么天凉了记得换厚一点的被子,什么他在边疆看到很美的景色想带国师大人一起去看。
要不是这两人都是男人,还一个是国师一个是王爷,周叙都要以为这是哪位男子写给自己心爱女子的情书了。
简直腻歪的没眼看。
他起身要去拿信,“王爷这次又写什么了?问祝大人晚饭有没有吃好?”
小林子避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王爷说了,以后所有的信仅我家公子一人可看。”
周叙的手停在半空,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还不乐意看呢。”
祝时宴轻笑一声:“好了,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