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文还是着急:“祝大人为了您多年筹谋, 耗尽心血,怎会同意您去战场?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大人这些年的谋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元辙偏头看他, “薛大人可还记得, 先生八年前在国师府对你说过的话?”
薛成文一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八年前那一幕。
年少时的祝时宴神情淡漠, 却不容置疑的说——他想协助一个圣明的君主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想要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边关告急,百姓受难, 他身为国师,就算明知我去会有危险, 明知他十几年的谋划可能会毁于一旦, 他依旧会支持我去。”
元辙的眼中露出一抹无奈:“在他心中, 国家与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争权夺位, 布局谋划,都不过是清除朝廷蛀虫, 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手段罢了。
薛成文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逐渐严肃, 然后郑重地拱了拱手:“是薛某浅薄了,望王爷一切顺利, 早日凯旋。”
“多谢薛大人, 这信就不必传了, 我会亲自去跟先生说。”
元辙将信收起来, 正准备走的时候,又想起什么,扭过头道:“哦对,还有一事, 刚刚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已无性命之忧,待我到了边疆,自会好好照顾他,薛大人不必担忧。”
薛成文愣了下,一直强撑的脊背骤弯,语含哽咽:“谢王爷,薛某感激不尽。”
“薛大人不必客气。”元辙语气认真:“薛大人明知我若不去,将军生死难料,却还是极力劝阻我,大人这份情义本王记在心里,必不会忘。”
薛成文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红,“薛某没有选错主子,能辅佐王爷是薛某的福气。”
“能得薛大人的辅佐也是本王的福气。”元辙笑了笑:“好了,薛大人请回吧。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还要劳烦薛大人多盯着京都,没事多去敬远寺看看国师大人。”
薛成文弯腰行礼:“是,下官领命。”
.
劝完薛成文,元辙回府换了一套衣服,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了敬远寺。
小林子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看到他来连忙站起身,“王爷,您怎么来了?”
“先生呢?”
小林子面露难色:“周大人也来了,情绪稍微有点......激动。”
元辙皱了皱眉,大跨步走进院内。
院内,周叙余怒未消:“王爷太冲动了,他从未上过战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祝时宴给他倒了一杯茶,“周大人,喝杯茶,消消气。”
周叙气恼地坐下,“祝大人,你可要好好劝劝王爷,他真的不能去。”
“我不会劝。”
祝时宴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神情淡淡:“王爷若是决定好了,我会亲自送他上战场。”
“祝大人!”周叙急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重返朝堂,王爷转头就要去送死,而且他刚刚与菡儿定下婚事,他是想让我妹妹还未出嫁便成寡妇吗?!”
元辙踏入院中,“周大人,令妹不会成为寡妇,因为本王从未打算娶她。”
周叙怒而起身:“王爷这是何意?看不起我家妹子?”
祝时宴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茶杯转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周大人误会了。”元辙微微颔首:“我从未见过令妹,又何来看不起一说?我不娶令妹,是因为心有所属,我会主动提出去边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取消这门婚事。”
周叙还是不满:“王爷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娶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