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哪位郭大人?”

“朝中还有第二位郭大人吗?”

薛成文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吏部尚书郭承远?”

“正是。”祝时宴颔首:“你将此信交于他, 他自会明白。”

薛成文将信将疑地收下,“听闻这位郭大人刚正不阿,只认死理, 你用了什么手段收服的他?”

“细节你就别问了。”祝时宴坐上马车, “薛大人就送到这儿吧,再会。”

薛成文拱手弯腰:“祝大人慢走。”

祝时宴的确只带了小林子一人, 连小桃都被他留在了府上。

马车慢悠悠地前进,行至敬远寺门口时停下了。

祝时宴睁开眼,“到了吗?”

小林子掀开帘子,低声道:“公子, 六殿下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祝时宴嗯了一声,走下马车, “我与他说几句话, 你先进去。”

“是, 公子。”

小林子拿着行李先进去了, 祝时宴对元辙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六殿下。”

元辙盯着他,“这也是你的谋划之一?”

“殿下所指何事?”

“搬来敬远寺。”

“是。”

元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声音暗哑:“为何?”

祝时宴微微抬起头, “殿下陪我走走吧。”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林间漫步,祝时宴解释道:“只有我远离朝堂, 陛下才不会起疑心, 我以为殿下懂。”

元辙懂, 但又不想懂。

他喉头一紧, 一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我呢?”

你住在这里,远离京城,那他呢?

他尚未学会他十分之一的心计与谋略,礼乐书数、行军布阵也皆不如他, 他不能让他已经习惯依赖他,又突然一走了之。

“除了医术,微臣能教给殿下的已有八成,殿下天资聪颖,且悟性极高,即便没有我时刻提醒,相信殿下也必能运筹帷幄,化险为夷,朝中薛大人和郭大人也会暗中帮助殿下。”

元辙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名字,目光微暗,“你不是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吗?”

“是,这两人殿下也不能完全相信,但作为棋子足矣。”祝时宴停下脚步,偏头道:“殿下此后行事万不可莽撞,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飞鸽传书于我。太子与五皇子争斗,正好可让殿下渔翁得利。”

“还有,殿下从现在开始要展露锋芒,让陛下注意到你,但小心别锋芒过盛被太子和五皇子忌惮,我也会暗中为殿下谋划。”

他句句皆在为他着想,元辙心里一软,强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张了张口,像是认输:“好,我知道了。”

气氛稍稍缓和,两人继续往前走,祝时宴与他分析朝中局势,布局下一步的行动和计划,元辙回他自己的见解和看法,两人皆只字未提褚遥的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