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辙盯着床上的人看, 脑中各种想法混杂在一起,让他理不清头绪。
他们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明明是一个清冷淡漠的人,明明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 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救他?
为什么......要做这种超出合约之外的事情。
祝时宴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灼烧的疼痛, 从右边肩膀密密麻麻的传来,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胳膊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有点麻。
再然后他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眸。
“你醒了。”
元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太医说你吸入了过量的浓烟,醒来可能会感觉到头晕恶心。”
祝时宴懵了一秒,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元辙维持着端水的姿势,扭头道:“你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 被横梁砸伤了肩膀,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你现在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祝时宴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胳膊撑着慢慢坐起身, 声音冷静:“你不该在这儿, 更不该给我请太医。”
元辙紧了紧手, 语气急促:“那你是要我什么也不管直接回宫?还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昏迷却无能为力?”
“是。”祝时宴抬眸看他,“我与你在明面上不能走得太近, 你现在就回宫。”
元辙瞪他:“我不回。”
“殿下。”祝时宴轻叹一声, 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殿下若死了, 我还得想办法再重新培养一个皇子。臣身体不好, 人又懒, 不愿费这个心思,所以救你也是为我自己,殿下不必想太多。”
“而且在进去找殿下之前,臣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带殿下出来,并不是冲动行事,殿下不必有负罪感,更无需——”
元辙越听越气,嘭的一声把茶杯放下,打断他的话:“喝水。”
祝时宴停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迟疑了一秒,问:“殿下,你生气了?”
元辙憋着气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别来救我,我不想以后杀你的时候还因为你救过我而犹豫。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逞什么能。”
祝时宴默默喝了口水,“那殿下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了吗?”
元辙一噎,像是被掐住命脉的猫,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头耷拉着,神情沮丧:“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去参加太子大婚。”
“所以是为什么?”
“有人想将三公主的项链陷害给我,我追他追到了后院,不小心被他推进了柴房。”
祝时宴揉了揉额角,“你确实莽撞。”
“你才11岁,发现有人要陷害你,你第一件事应该是告诉其他人,而不是自己去追。此人敢陷害皇子,武功肯定不低,你就算追到了,又能拿他怎么样?”
元辙看了他一眼:“我不相信其他人,更不相信太子。”
祝时宴:“......”
“罢了,你可看清那人是谁?”
“我不认识,只记得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眉尾有颗痣。我若是再看到他肯定能认出他。”
“嗯。”祝时宴指了下不远处的书柜,“劳烦殿下帮我拿本书,放在最上面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