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if 沈确穿回江巡叛逆期2

奏章又多又难, 字还认不全,江巡批的磕磕绊绊,屡次想要发火, 可沈确就坐在他身边,含笑的眸子始终落在君王身上, 每当江巡不耐烦,他就轻声问“要不要喝茶?”“要不要吃糕点?”“要不要逗鹦鹉?”, 将江巡安抚下来, 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提点两句。

江巡:“……”

皇帝心头烦的很, 然而沈确温声细语, 吊着个断了的胳膊,还用另一只手帮他磨墨泡茶,江巡没有办法, 还是耐着性子批了下去。

他一边批,沈确一边看:“陛下刚刚登基,就能有这样的水平, 很好。”

江巡不自在的捏着毛笔:“是,是吗?”

沈确:“当然。”

他一边说着, 一边将最后一摞挪给皇帝:“这些也批完。”赶在君王发火前, 沈确又道,“休沐的时候有灯会,我带你出去玩。”

江巡瞬间精神了。

养在深宫的皇帝没见过灯火, 总是向往的。

但精神了没两秒,皇帝又蔫哒了:“我能去?”

皇帝出行, 需要仪仗护卫, 需要内务审批,总而言之, 很麻烦,容易被骂劳民伤财。

沈确:“不经过他们,换件衣服,我们偷偷出去,我带你出去。”

江巡:“!”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沈确将折子往前一推:“喏,先批完。”

“……”

“好吧好吧,我批就是了。”江巡嘀咕着,继续埋头批奏章,努力了一下午,总算批完了。

沈确一本本拿起来看。

这时候的江巡和后世的江巡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批复漏洞百出,带着孩子气的天真。

沈确不放在明面上讲,只是隐晦着说,而江巡争强好胜,自尊心极高,沈确讲了,他表面装不在乎,却暗搓搓的记下来,免得旁人看轻他,这样往复三四次,他已经能做的很不错。

休沐的时候,沈确如约带江巡出去玩,他给皇帝套上民间的衣服,将人拽出了皇宫。

江巡没怎么出过宫,看什么都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沈确不干涉他,偶尔看他喜欢,就掏钱买下,只有人特别多,为了防止皇帝走散,才会抓着江巡的领子将他拎回来,放在身边看好。

江巡一开始胆子大,老大不乐意沈确拽他,但某个人多的摊位前,他险些给人群挤走了一次,等好不容易脱身停下来,举目四望,发现没一个熟人,身前身后都是茫茫人海,这对没出过皇宫的江巡来说还是太吓人了,就乖乖靠在沈确身边,不敢乱动了。

沈确便摊开手掌:“要不要握着?”

“……”

江巡觉着太小孩子气了,他都多大了,还要人牵,当即就想拒绝,可他垂眸看见沈确那只手,又犹豫了。

沈先生这只手,向来是只拿笔墨纸砚的。

哦,对了,偶尔也拿戒尺。

在学堂教书的时候,沈先生就罚过几个刺头,都是上书房里的官宦子弟,皇子的陪读,家世不俗,起码当时比江巡这个落魄皇子好上很多,可沈先生教训起来可不手软,一戒尺下去,那声音,江巡想起来都牙颤。

他至今记得,那戒尺是黑檀木的,沈确用手指握着,将他冷白的指尖衬的比玉还冷。

但现在,那手就摊在他面前,被灯火砌了层暖光。

江巡理直气壮的握了上去。

指尖热暖,江巡牢牢握住,颇有点自得的想:“当皇帝就是好,沈确这样清贵的人,当年我都够不着的人,现在也得乖乖给我牵着。”

另一边,沈确握住爱人的手,也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给他握上了。

今生他比之前主动太多,江巡反而远了,处处客气,到现在,连个肢体接触都没有。

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前世的热情?

虽然现在的皇帝也很可爱,沈确还是喜欢会往他怀里蹭着撒娇的。

帝师长长叹气,心道:“困难重重,道阻且长啊。”

就这样,一边批折子,一边哄孩子,沈确日日和江巡待在一起,天亮入宫,天黑才走,休沐则带着小皇帝出门踏青,到处去玩,日子平淡又轻松,就这么悠悠过了数月。

期间,江巡将薛晋放了,赐金安抚,而沈确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回家教训侄子。

前世沈琇就管不住嘴,诽谤皇帝,虽然江巡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但这一世君臣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沈确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琇心里八百个不服,远远看见叔父过来,便打算翻墙逃跑,被沈确硬生生从树上薅下来,然后灰头土脸的去跪了祠堂。

“叔父!”沈琇不情不愿的往蒲团一跪,“你知不知道,朝中都传了什么?我沈家世代清誉,皇帝这么能!”

沈确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脑袋:“慎言,不管传了什么,也不是你能诽谤的。”

沈琇老大不服气:“可是……嗷!”

沈确笑眯眯的收回手:“管不住你的嘴,就别出去了,从今天起,给我在家里禁足。”

——这也是为了沈琇的屁股着想,宫里的棍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确吩咐下人看住沈小少爷,不再搭理他了。

他依旧每日上朝,批折子,哄孩子,除了不用陪睡,到和后世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沈确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每次都是江巡先开始,蹭来蹭去的胡闹,事后沈确也总是腰酸背疼,半天起不来床,但他不得不说,他挺喜欢。

要不是喜欢,也不会纵容默许了。

这具身子清心寡欲了三十余年,以沈确的家教,既做不到祸害侍女丫头,也做不到自行解决,每回都是硬忍过去。

只是没尝过滋味的,硬忍容易,尝过滋味了,再想忍,就有些难受了。

偏偏江巡还喜欢挨着他。

皇帝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他面前越来越随意,批奏折的时候一人一摞,江巡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旁边,遇上不懂的,他也不装了,直接把奏章往沈确面前一拍,理直气壮道:“老师教我!”

沈确叹气。

可惜,皇帝也只是蹭蹭了,再没有其他。

帝师有苦说不出,但皇帝不上手,他总不能直接说:“陛下,其实臣想与你更亲近亲近。”,只能装作不知。

转机出现在晚春的最后一次休沐。

沈确照例准备带皇帝出去玩。

每次带人出去,都是沈确为皇帝准备的宫外衣物,江巡最近个子抽条,身形越发修长,容貌也愈发俊美,沈确每次给他挑衣服,都挑得颇为开心。

这回他准备了身浅青绿的,远远看去和玉色似的,往江巡身上一罩,颇有点王孙公子白龙鱼服出门踏青的味道。

暮春时节,到处花都谢了,只有城外寺庙桃花开得正好,沈确就将皇帝抓出去看桃花了。

前半程很顺利,江巡兴致颇高,沈确提到桃花酿酒,他很感兴趣,说回了皇宫让下人进贡,带沈确一起尝一尝。

沈确当然笑眯眯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