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沈确穿回江巡叛逆期
沈确从迷茫中醒来的时候, 不知道今夕何夕。
昨天有个复杂的考古项目完工,作为带队老师,沈确请整个组吃了餐饭, 半推半就的喝了半瓶酒,然后和江巡滚到了床上。
他累的不行, 本来什么也不想干,然而小皇帝惯会撒娇, 一会儿说“忙了两个月了, 都没和老师亲近过”一会儿说“我很想老师了, 老师不想我吗?”, 如果沈确还是推拒,他就要委委屈屈的蹲床脚,“我就知道, 老师说喜欢都是哄我的,我做了那么多坏事,老师果然讨厌我了。”
一边说, 还要一边用衣角拭眼睛,像是要哭了。
沈确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撑起身体, 把江巡从床脚薅到被子里, 纵容了他接下来所有动作。
等一切结束,沈确望着天花板,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惆怅。
——谁家帝师是这样的!又上朝又批折子!又哄孩子又陪睡!
但是自家陛下, 又不能丢了,沈确长叹一声, 准备睡觉。
明天没有行程, 是难得的闲日,沈确准备睡到日上三竿, 再和自家陛下去逛逛公园博物馆。
然而他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巍峨的宫墙。
重檐庑殿顶,大吻琉璃瓦,朱红配着明黄,庄严又厚重。
沈确正跪在大殿之前。
正是隆冬时节,天空飘着雪子,汉白玉石阶也落了一层雪,能冻进骨头渣里,沈确抬头,明黄的灯火从大殿窗格照出来,依稀映照出人影。
是小皇帝。
沈确一阵恍惚,忽然就记起了时间。
这时,小皇帝刚刚登基,他没什么名气,也不曾争夺皇位,是后宫的隐形人,大臣们都在揣测,新帝是什么性格。
然而短短两个月,小皇帝就让众人知道了,他是个昏君,还是个暴君。
他重用母族亲眷纨绔,对朝中老臣动辄打罚,今日,更是做出了件荒唐祸事。
——他将镇北侯的世子,下了大狱。
沈确当即心道不好。
镇北侯在边关经营已久,小皇帝这样乱来,十有八九要引起哗变。
沈确今日,就是来求情的。
他与小皇帝没有私交,只是在学堂做过两天先生,先帝晚年多疑,朝中草木皆兵,朝臣结交皇子是重罪,沈家又向来两袖清风,不肯逾越雷池一步,故而虽然有这师生关系,两人也没什么情谊,此次上奏,只是食君之禄,沈确别无他法,不得不来。
——前世的沈确,是这样想的。
今生可不一样了。
他知道小皇帝有多可爱,心有多软,这个时候的江巡,只是个要哄的小孩子。
前是江巡和他坦白,说来三世穿越的事情,沈确这才知道,那个满身戾气的小皇帝,其实是在害怕。
他害怕露怯,害怕被人看轻,就像刺猬竖起尖刺,但只要抱起来哄上几句,就能摊开柔软的小肚子,随便你摸来摸去。
沈确便拍拍衣摆,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而后一拍膝盖上的雪,提起官袍,拾级而上。
两旁侍卫连忙出手阻拦:“沈大人,这?”
沈确:“劳烦您通传一句,就说我冷的要死了,请陛下可怜一二,放我进去烤烤火吧。”
侍卫们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荒谬。
——啥玩意?
——皇帝可还生着气呢,让他进去烤火?
——这沈大人是跪久了,把脑子冻坏了?
沈确:“劳烦二位,就照我说的通传。”
沈家三朝清贵,沈确又是实打实的清流文臣之首,侍卫不敢耽搁,微微犹豫,还是进去了。
江巡正坐在上首,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奏折,拿着毛笔在末尾画了只鸟,又在脑袋上添了两根毛。
作为皇帝,他应该批奏章,但是他认不全上面的字,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半,然后连蒙带猜,艰难的连起来,偏偏这些文臣上奏,又喜欢卖弄文采,写得诘屈聱牙,江巡看得火都起来了,也没看懂上面在说什么。
这时,大太监王安走来,江巡便将那奏章一立,假装能看得懂的样子,阅读起来。
他百无聊赖:“沈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