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声在天空再一次炸响,如同敲在天灵盖上,让沈见月在深眠的状态中渐渐苏醒,睁开沉重双眼,窗外闪电照亮黑压压的天空,五秒之后,轰鸣声接踵而至,炸的人耳膜都在疼。
接二连三的暴雷一下又一下灌进耳中,沈见月宿醉之后的脑袋终于清醒不少,身边已经没了另一个人,他撑着床缓缓坐起来,却因为身下稚嫩的地方与床单摩擦传来疼痛而轻轻皱眉。
地上乱七八糟扔着荒唐的卫生纸巾和打结的避孕套,衣服凌乱堆积在地毯,整个房间中不该有的腥臊气息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像是窗外浓厚的乌云一般,没有散去的迹象。
床单和被子很显然没有换过,氤氲绵潮,抓在手里好像随时都能拧出水来一般。
沈见月摸了摸留有十指瘀痕的脖颈,在闪电雷鸣中缓缓把脸埋进掌心,昨晚短暂死去的记忆在彻底清醒之后疯狂袭击他脑子。
——“我来追你。”
话音落下之后,祁连好整以暇的往后靠,躲开沈见月的手,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问他:“沈老师打算怎么追我?”
掌心没有了熟悉的温度,沈见月感觉到祁连在和他拉开距离,他浆糊一样的脑袋强撑着清醒:“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给我点时间。”
祁连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双眼:“醉了?”
“没有。”沈见月脑袋微偏,让夜风垂了吹自己面庞,才面无表情缓声道,“我没有喝多少。”
祁连指尖点了点醒酒器瓶身,发出清脆的一声叮,语调悠悠:“是吗?”
空掉的醒酒器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沈见月忘记祁烨喝了多少。
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当祁烨问他要不要喝酒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的点头,然后站在这里看夜景、想事情,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把酒喝了个精光,连祁烨什么时候不在的也没注意。
沈见月知道自己胃不好,也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但他还是肯定的说道:“嗯,我在想事情。”
祁连问:“想什么?”
沈见月脱口而出:“想你。”
在瓶身滑动的指尖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顿了一秒,祁连不动声色的看向沈见月:“你是真的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莫辨,沈见月轻轻叹息,终于抵不住强袭而来的晕眩承认:“我确实喝多了,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在想你。”
祁连没有说话,沈见月上前一步,认真道:“我在远山公墓和我妈说,下次带你一起去见她,还有两个月就是她的忌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顿了两秒,他握住祁连的手恍惚反口,“不,是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祁连深深看着他,用一股非常强势的态度质问他:“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
沈见月的胸腔和心跳仿佛在被真空挤压,呼吸都逐渐变的稀薄,他知道,如果自己回答错误,这场连一年都不到的恋爱会彻底被他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