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干涸的河床依然有河水流淌,轻微叮叮咚咚的水流声像是砸在心上的一连串不规则音符。
当坚硬湿热的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落在喉结上,祁连像是衔着夜明珠的龙,不忍离开。
沈见月的喘息瞬间被夺走,不受控制的颤栗从脚尖沿着浑身血液往上流窜。
无法控制的灼热逐渐把沈见月烧到快要神志不清,水雾洇湿他双眸,他忍着喉上的刺痛,五指深深插在祁连黑发中,沙哑道:“让你别咬……”
河风再次吹来,祁连的唇反复亲吻这颗爱不释手的珠子,在沈见月逐渐僵硬的身体下,他抬眸,自下而上看着沈见月问:“你不会像对待金子穆那样反抗我,想过为什么吗?”
脖颈那处被咬和被吻过的地方始终滚烫惊人,仿佛在印证祁连要把气息刻在沈见月骨子里那句话一样,灼热到像是被做下永远无法消除的标记,强势到让人无处逃离。
祁连脑袋后仰,指尖缓缓摸上沈见月喉结,低低响起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缱绻:“如果不喜欢我,那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推开我。”
静静看他几秒,沈见月扣在黑发中的五指抽出,轻而易举推开不对他设防的祁连,靠回椅背低喘,他掀起眼睑,水雾氤氲的湿眸中尽是冷静。
沈见月像是在经历暴风雨之后得到片刻喘息,直至声音尚且平稳后才开口:“只有我想不要和要不要,没有任何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要的,也可以丢掉我不需要的。”
借着车厢外依然没有落下的强烈阳光,祁连肆无忌惮看着侧脸沐浴在光中的沈见月,他蓦地笑出声,彬彬有礼的问道:“那我是你想要的,还是不需要的?”
即使是在这种被选择的时候,祁连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绅士有礼的问出自己可能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都不是。”
沈见月静静凝视着他,喘息趋于平缓:“我的世界直到现在,都只有自己。”
无数纠缠和温存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就散,沈见月以为,按照祁连掩藏在温柔面具下的强势,听见他这样冷酷的回答,起码表情会冷上那么一分。
再温柔的玫瑰也有刺,更何况眼前这一朵根本就是开在广袤无垠池塘里面的清莲,容不得一丝淤泥和瑕疵。
但沈见月还是猜错了,祁连非但没有生气,相反表现的更加温柔,眉眼中流露出的温和不像作假,但说出口的话却夹着漫不经心的冷调:“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话,我现在就会上了你。”
“……”沈见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心中感叹祁连居然爆粗,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氛围一下就变了。
祁连欣赏着沈见月无语的表情,探身从后排拿了份文件递到他面前,仿佛刚才那句威胁不过是错觉,从来没有存在过,祁连微微笑着:“这是陵澜的合约,看看吧。”
不等沈见月说话,祁连眼帘一抬,状似无意的提起:“既然你的世界只有自己,那好像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未来才行。”他勾一勾唇,温柔尽显,“起码先把合约看过,不满意之后再撕也来得及。”
从祁连的话以及这份早已经准备好的签约合同来看,沈见月已经瞬间猜出祁连此行的目的。
以祁连在圈中被人口口相传的神秘背景,沈见月一点也不怀疑这份文件里面内容的真实性。
话题陡然转移,沈见月沉默十几秒才接过文件。
祁连再次摸上沈见月喉结,似笑非笑道:“不必急着回答我,看完合同之后为了自己好好考虑。”
…
晚上没有拍摄,在小镇上的时间虽然不会逗留特别久,但晏初特意交代过不把拍摄排那么紧,剧组烧得起钱,轻松一点也更好推进这部电影。
小镇的作息都比较早,少有的熬夜都是在为数不多的麻将馆鏖战到凌晨,和街头一两家摆摊卖宵夜的老夫妻。
沈见月毫无睡意,戴上口罩下楼到烧烤摊点了几串吃的,他寻了处比较暗的位置坐下,只有三十厘米高的矮凳子让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能一只曲起,一只伸直。
打火机咔哒一声响起,沈见月点燃烟夹在指间闻着味道,摘下一半的口罩挂在耳朵上,他十分自然的融入烧烤摊环境。
老板娘端着烤好的烧烤端过来,忍不住闲聊:“你就是花大价钱租了我们旁边半条小街剧组的演员是不?你看着就怪好看的咧!”
沈见月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谁都会认识他,他对好看这种评价早已免疫,在出道之后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真诚毫无目的的评价,他淡笑颔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