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落下, 月亮羞答答挂在梢头。
小集市四周点了火把,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热热闹闹好大的场面全村人一个不少全来了。
十多张桌子并列排成一张超大的宴席桌, 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食物, 最中间就是岑安亲手做的那几道菜:一大盆凉拌细丝草、一盆杂鱼锅贴、一盆麻辣小龙虾, 还有一盆辣炒螺丝。
加工厂的人和石泉村的人一进门, 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岑安看见他们进来, 就责备道:“下次要自己过来的!”
加工厂的人眼圈一红, 忍着眼泪笑道:“知道啦,下次听见要吃饭, 我们一定跑快点。”
众人哄笑起来。
岑安又说了石泉村的人几句。
相比起加工厂, 石泉村人挨骂就有点冤枉了。他们不是不好意思来,是毛正旺听说要村里要举行庆典, 想准备几个石泉村的特色菜, 正上山找材料呢。
王烈去找他们的时候, 一群人还在山上没下来呢。
毛正旺灰头土脸拿过来给岑安炫耀,“首领您看, 我们刚采的地菜,一会儿给您做一个我们石泉村特有的地菜饼,好吃的呢!”
岑安冲他比个大拇指, “小伊?咱们的酒呢?拿上来分了吧!”
不远处小伊的喊声传来:“好的哥哥。”
宴会就这样开始了。
酒是岑安自己酿的果酒, 依旧数量不多,每个人也就能分一杯。免不了有那些不要脸的,油嘴滑舌去骗同伴的酒喝。
菜是各家各户做的拿手菜,互相品位点评。
毛正旺果然生了火开始做地菜饼, 第一个就做糊了。
被老太爷嫌弃的撵走,自己坐在旁边啃糊饼子;老太爷七十多岁的人, 亲自烙了一个地菜饼拿给岑安,岑安吃了一口,果然好吃,很鲜美。
吃完饼子,岑安一回头,座位上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瓶果酱,他环顾四周,一个小丫头冲他挥挥手,正是昨天河边见到的母女俩。
岑安笑了笑,沾了一点果酱尝了尝,果然味道很好,似乎还有蜂蜜的甜味。
谢修平的爷爷奶奶挤到岑安旁边,给他夹了两大筷子自己做的野菜。岑安拿地菜饼卷了,咬下第一口就竖大拇指,好吃的嘞!不比肉菜差!老两口笑得脸上满是褶子,老太太一个劲儿让他多吃,以后天天给他做!
有个每次岑安外出回来都觉得他瘦了的老婆婆,端了一大盆肉沫粥过来,“肉粥养人的,小岑老板要多喝呀!”
岑安小声道:“婆婆我没瘦的,上次都让您摸啦!”
老婆婆又捏捏他的脸,摇头,“还是瘦……”说着给他舀了一大碗粥。说是粥,一个米粒都看不见,全是肉糜。
岑安低头喝了一口,瞬间瞪大眼睛,“好喝!是放了薄荷吗?”
老婆婆一下子笑眯了眼睛,“乖,婆婆放了薄荷和紫苏。小岑老板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说着拿勺给他添了一勺。
岑安乖乖点头,果然喝了一大口,别看放了这么多肉沫,一点都不腥呢,只有肉的香味。好像还放了一点胡椒粉?婆婆做的超好喝的!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小季正跟小队成员吹牛:“我奶奶做的肉粥可好喝了,平时都不给我做呢,我给你们盛一碗尝尝……唉哟!”
一个巴掌把他手打掉,小季委屈道:“怎么了奶奶,我就是想舀碗粥!”
老婆婆瞪他,“喝什么粥!你从小到大都喝了多少次了!这是我专门给小岑老板做的,你一边呆着去!我看你像粥!”
小季:“……不是,我才是你亲孙子吧……”
奈何婆婆六亲不认,举着铁勺站岑安旁边,虎视眈眈看众小队成员,那意思:谁伸手敲谁。
还不忘低头,慈爱道:“小岑老板慢慢喝,不够婆婆再给你做。”
岑安哼哼两声,不理可怜巴巴的众人,让你们刚刚笑我……
另一边,首领大人做的菜也引起了大家抢夺。
刚开始吧,石泉村和工厂众人还矜持着,互相谦让一番,毕竟他们是来白吃白喝的……
后来,这两方就发现了,不抢是真吃不着啊!永宁村的人是真不跟他们客气啊!
尤其是以王烈为首的臭不要脸小分队,抢到吃得还哈哈大笑,“嘿嘿,我就说他们肯定不好意思吃,不枉我精挑细选找了个靠近他们的位置哈哈哈!”
石泉村:……
加工厂:……
两方人马对视,挽袖子,客气?不好意思?打现在开始没了!酒场如战场,吃到才是赚到!
“靠!等等,你们怎么忽然这么不要脸了……”
“啊!我的杂鱼锅贴!上次岑哥做我就没吃到!”
“错了错了,哥哥姐姐我错了……小龙虾给我留一个!”
“哈哈哈我抢到一个螺蛳……靠,谁把我酒偷走了!岑哥说一人只有一杯啊!”
……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岑安吃饱喝足,啜着不知道谁送来的果汁,笑眯眯看着这一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溯锐还在左右开弓往嘴里炫,偶尔吃到特别好吃的,就给岑安嘴里赛一个,还评价:“不如你做的好吃。”
岑安也懒得理他。
银响终于被他哥从山林放出来了,在离俩人最远的角落里,悄无声息但是特别能吃。兄弟俩祖传的大胃王。
田远没去跟别人抢他岑哥做的菜,只挑了几个家常菜,塞饱了就接了烧火的工作,顺便梳理一下异能。
曲月和赵武夫妻俩最近忙得很,刚刚从山上下来,吃饱喝足靠在一起打哈欠呢。
廖队不在,村里庆典,村外还是要巡逻的。知道小崽子们都想热闹,廖队嘿嘿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自己接了巡逻的工作,今晚是睡不了了。
石队来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去了。他案头工作多,不仅永宁村,现在连其他几个聚集地的工作都要他拍板。不怪石队天天想着培养接班人。
随着永宁村的势力越来越大,廖婉婉头上包也越来越多。
不过石队今天还是给她放了个假,这姑娘正跟容欣凑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哀叹工作好难。容欣关怀地摸摸她脑袋,说我给你配一缸药膏吧,你用的也太快了。
容玉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狗啃一样的短发,正跟小队同事们划拳喝酒,靠这一招赢了同伴不少酒,喝得嘿嘿直乐。
再旁边,于老师和孙秋花坐在一处,神情严肃地探讨调解组需要改正的问题,听话头甚至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
岑安笑眯眯又嘬了一口果汁,只觉得这真是他穿越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旁边忽然传来争吵声,他下意识回头,就听一个老头高声道:“我就是抗个土包能怎么滴!我连个土包都不能抗了?”
老头面前,一个年轻人好声好气道:“不是不让您抗,是说您之前刚扭伤了脚,不方便用力……”
那老头不等他说完,立马道:“我脚怎么了!我脚好好的!就你天天不让我干活,你危言耸听!”
岑安扶额,这老头可不就是赵友根么,老头还是那么固执。最近肯定没少去听讲座,连危言耸听都学会了。
老头刚说完,对面年轻人不干了,一把摘下头上的帽子摔地上,“就是不让你干!怎么着,想打架啊?来来,打我来!打赢了你坐牢,打输了你给我回床上躺着去!!!我一个异能者我还治不了你了!”
岑安听着不对劲,再一探头……行,果然是石杰。
赵友根的儿女在旁边忍笑听着,刚刚他们也劝赵友森*晚*整*理根了,被他骂了一通,这才找了石杰过来。
果然,现在赵友根不骂他们了,改骂石杰了。
儿女们忍着笑把赵友根劝走,老远还能听见老头的骂声。
石杰翻个白眼,捡了帽子自己戴上,一回头,怒指:“你小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你家今年收成不好,你拿什么菜?从哪来的给我带回去!靠,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