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舒书木得到了一张属于他的电梯卡。

由于他喜欢拿到以后就一直去玩电梯,应知节让他在家的时候把卡放在玄关的架子上。

获得权力的时候,他不知道失去是这样令人痛心。

舒书木只好怏怏地去洗澡。

应知节居然还站在浴室外面,过几分钟就敲一下门,舒书木不回应,他就要转开门把手进来。

舒书木严正声明:“我不是断了手脚生活不能自理,我会洗澡!”

把应知节赶走以后,他终于放松了一些,把自己连带着半个脑袋都埋进热水里,只露出鼻子来呼吸,重新思考着自家的处境。

有人帮他,那肯定比他自己一个人干要强,而且应知节还变得这么好说话,要是早知道应知节不会嘲笑讽刺他,还对这么热心肠,他说不定就自己告诉他了。

难道怀孕就跟掏耳朵一样,掏耳朵的时候,别人不能轻易打扰;怀孕的时候,别人不能冷眼旁观。这是什么真理吗。

而且应知节能帮的忙肯定比一般人要多,他说能搞到证明打掉这个孩子,那就肯定可以。

舒书木第一万零一次摸过自己的肚子,他感觉肚皮都被摸光滑了。其实不特别注意的话,就像吃饱了一样,只是凸起了一点点。但是知道里面是一个已经好几个月的小孩,这个小小的弧度就让舒书木难以忽视。

他甚至想把它留下来。

无论怎么说,这就是他的小孩。就算以后他在更合适的时间,和更合适的人有了其他的宝宝,也不能改变这是他第一个小孩的事实。

要是它不是在这种时候来的就好了。或者他也像那几个男的这么有钱也好,那岂不是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起码不担心小孩的基本生活,有人照顾,也能请人辅导功课。

当然,舒书木也要好好培养它。他能一边背着舒小可在田里割草,就能一边拿高绩点养这个小孩长大。有他的基因,还有他卓越的教育方式,这个小孩以后肯定比他还有出息。

可惜没那么多假如,现在就是他没钱又没闲,两不沾。

舒书木拍了拍肚子。它真倒霉,像他小时候养的第一只鸭子,那时候他太小,又没有经验,看它走得慢又不好好吃东西,就去抓它,不知道鸭子是生病了。

等鸭子奄奄一息了,他才哭着去找大人。

舒书木来报,说富贵不动弹了,仰着肚皮躺在地上,毛都灰了。

他娘问,谁是富贵?

舒书木说是鸭子。

他娘说他真是傻,怎么给鸭起这么大的名字,命压不住名,当然被阎罗王收走了。

舒书木深以为然。所以他妹妹的名字叫小可,小可即可,不求富贵。

这个小孩要是想活下来,起码也得有个镇得住命的名字。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舒小盆很不错。

盆可以装很多东西,人人都需要,简单便宜,但又踏实可靠。

舒书木慢悠悠地推敲品味着,一边涂沐浴露,涂到一半他突然僵住了。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他给肚子里这个小孩起了名字。

养东西,特别是不易存活的,最忌起名。富贵死了以后他哭得昏天黑地,后来养鸭子再也没起过名字。也不是没有夭折的小鸭子,他都没怎么上心只是心疼钱。可是谁家养鸭子能保证一只不死,都是正常的,那就没什么值得伤心。

跟几个傻逼男的睡了几觉,有小孩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应该打掉,也没什么值得伤心的,毕竟不打掉对自己、对小孩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肚子里不仅仅是一个破坏他稳定生活的意外了,是舒小盆。

舒小盆可能活泼,可能安静,可能喜欢橘黄色,可能讨厌吃青椒,可能在课间跟朋友谈论诗人怀才不遇,可能在春日跟爱人爬上著名雪山。

但是只要他在舒小盆还未成型的时候,把可能的开始掐掉,那这一切就都变成了不可能。

而舒书木从此以后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过着舒小盆可能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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