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说:“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走得这么快?”

*

薛长仪发完短信,脑补了一下乌木看到第二条短信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盒€€€€盒€€€€盒€€€€”

诡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咚、咚、咚€€€€”的拐杖敲击声,孟婆走了过来。

“让阎王大人久等了,今儿个来饮孟婆汤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您也是知道的,污染越来越严重,死人难免变多了。”

薛长仪收敛了笑容,将手机收起来,说:“没关系,只是稍微等了一会儿。”

孟婆说:“恭喜阎王大人顺利退休,您如愿以偿的离开了阎王殿,本不应再来这里,徒增烦恼啊……”

薛长仪却说:“姥姥知道我来此处的目的。”

“盒€€€€盒€€€€盒€€€€”孟婆笑说:“既然你唤我一声姥姥,那老身也劝你一句,无解的事情……便不要强求,这世上求不得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薛长仪温文尔雅的一笑:“姥姥也知晓,我薛长仪的本性。”

“是啊是啊,”孟婆点点头:“老身险些给忘了,若是阎王大人决定的事情,或许是谁也劝不过来到的。”

薛长仪微微拱手,对孟婆说:“还请姥姥告知,死变到底有无可解之法。”

孟婆抬头,沧桑的眼目看向远远的天边:“阎王大人,你去过孽镜台吗?听说大殿阎王的孽镜台,可窥前世,今生与未来,从无出错。”

她说完,咚咚咚拄着拐杖离开:“老身言尽于此了。”

薛长仪凝视着孟婆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孽镜台……”

铁网门之后,孽镜台一直是冥府重地。

孽镜可窥往生,一般人根本不可靠近,但薛长仪并非一般人,他乃大殿阎王的结拜弟弟,自己也是阎王,薛长仪靠近孽镜台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薛长仪畅通无阻的来到孽镜台。

巨大的明镜凌空高悬在山巅,如果天气好,从稷下学宫的泮宫顶楼,便可以远远的看到散发着朦胧光芒的孽镜。

薛长仪慢慢靠近孽镜,巨大的镜鉴照耀出薛长仪的镜像。

唰€€€€

似水流涟漪,孽镜的镜像开始波动,变得恍惚而不真切。

一个黑袍人出现在混沌之中,他的面前,是一只濒死的小乌鸦。

这是薛长仪的过往,他与乌木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薛长仪一滴悲悯的眼泪,变成了江河湖泊,也为小乌鸦带来了生生不息的希望。

唰€€€€

孽镜再次波动。

镜鉴中的薛长仪,站在欲忘台的边缘,再跨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举着黑色的晴雨伞,静静的凝望着深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黑色的晴雨伞忽然倾泻,薛长仪缓缓放开了手掌,黑伞随风而动,倏然飞远,明亮的日光照射在薛长仪的身上。

他没有躲避,反而缓缓张开双手,感受冬日阳光的洗礼。

薛长仪的皮肤因为吸收剧烈的阳光,变得红肿、斑驳,甚至有的地方开始溢血,而薛长仪并没有在意,他微微踏前一步,纵身跃入欲忘台的深渊之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