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别墅坐落在城郊,秋日里,五层的欧式建筑映射清光,并不明亮,灰蒙一片。
大门上挂着红色对联,门前还残留着朱砂和香灰的痕迹。
地上撒着糯米和各式铜钱,墙角堆着用过的香烛,连门框上都钉了桃木剑,到处都挂着乱七八糟的符咒。
整体风格主打中西结合,阴阳交融。
“你这。”顾千看得佩服。
“准备的还挺齐全。”
“才才出事,我是真的害怕。”刘省讪讪地说。
他先一步推开门,待把顾千和季留云请进去,按了三下门确认门关牢实了,换鞋后又用脚尖把鞋子认真地靠拢,对齐。
“才才在楼上。”他伸手扶了扶墙上并不歪的装饰画。
“我先带您看看他。”
这些小动作全是本能的,显然是常年养成的小习惯。
“才才?”刘省敲了敲二楼的房间。
“是爸爸。”
里面立时响起砸东西的声音。
“走开!!你走!”
刘省脸上的慈父笑容僵硬起来,嘴角抽动,为儿子的态度受伤,却又碍于外人在场不好表态,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他最近就这样,不让我见他,不让我进去。”刘省抹了把脸,抹去失态。
“您随意看。”
因儿子伤心的父亲,想要维持体面,又难掩狼狈。
“我想跟你儿子聊聊。”顾千说。
刘省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您自便,我在楼下。”
他下楼时又回头望了几眼紧闭的房门。
里面的刘才听见外面的人还没走,大吼道:“我是不会开门的,你们谁都别想进来!”
顾千凝神听。
男孩的吼声歇斯底里,可恐惧之下,是深深的疲惫。
隔着门,顾千能感受到里面有阴气,但没有任何作祟的迹象,绝非刘省所言恶鬼害人。
“走啊!!我不会开门的!”男孩再次警告,拿了个什么硬物砸过来。
顾千对着门锁弹了一指灵光,房门“嘭”地打开了。
屋里屋外对视三秒,晒干了沉默。
房间内一片狼藉,墙上贴满了登山照片,户外俱乐部的合影,书架上甚至还摆着击剑比赛的奖杯。
这些都是充满生命力的东西,无不昭示这个少年人有多么喜欢户外,是个热爱自然的人。
可如今它们被蒙上了一层灰。
床边散落着撕碎的照片,刘才就在角落里,手里攥着玻璃,惊恐地望着门外走进来的这两个人,十分难以理解他们是怎么把门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