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墨珣偏生就是那种爱较真的性子,要怪也就只能怪这人不长眼,欺到他身上来了吧。
“是善意还是恶意,我分辨得出来,不消‘龙修士’多话。”墨珣最烦的就是这种,明明实力不济,却还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管束别人的人。“我看‘龙修士’这一身的修为,说是金丹中期,恐怕就只有金丹初期吧?”
中期和初期确实差距很大,或者可以说是每个境界的差距都很大。
“你胡说!”对方冷笑了一番,“我观你不过炼气后期,看不懂金丹也属正常。”在师叔面前,他还是很懂得伏低做小的。
墨珣才不管他话语里不断地提及自己的修为,“金丹空虚,恐怕这一身的修为都是用了丹药堆上去的。”
对方会装好人,墨珣也会,“我在这里奉劝‘龙修士’一句,丹药服多了并不是好事,除了能助你一步跨入金丹之外,对你的修为并没有任何助益。”
“别人的识海饱满,你的识海里头空空如也,想来也是平日里没有勤加修炼的原因。”
“不单如此。”墨珣越说越严厉,“道修也需修心,‘龙修士’这般处处欺压小道友,只这一关,你就过不去了。”
“刚才,‘龙修士’说我止步于金丹,我看龙道友怕是才要止步于金丹中期了。”
“墨小友,我无极宗与玄九宗一向交好,既然你称我一声‘前辈’,那我就以前辈自居了。”对方师叔听墨珣说话毫不留情,越说越难听,便也要为宗门小辈出头了。“苏师侄刚才对你释放幻境确实不对,但墨小友也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
对方师叔刚要好生同墨珣辩上一辩的时候,就听到墨珣恍然大悟地幽幽来了一句,“哦,原来是苏修士……”
这下可好,刚才准备了的满腹话语忽然之间就被墨珣这一句话给按在了喉咙口。
墨珣连苏师侄的姓都没记住,就别说两人有什么交情了。
既然没有交情,那要说苏师侄对墨小友释放幻境是在“友好交流”恐怕根本没人会信吧。
如此一来,对方师叔也是一脸悻悻然。
但苏修士不同,他本来就是为打击墨珣的。可墨珣刚才并没有被自己的幻境骗到,那这会儿说再说也没用。
而且,墨珣说的话,确实一一都戳中了自己的痛处。自己是因为一直卡在金丹期,无法进阶,这才服用了丹药,强行突破。而从金丹初期到金丹中期,又是更为艰难的过程了。
自从发现服用丹药之后,进阶更为轻松,他就已经无法再无视丹药的诱惑了。
这么一吃,就上了头。
服用丹药强行进阶,就像是一条捷径一样。
现在,要叫他停下丹药,专心修炼,他也已经没了当初筑基时那样沉着的心境了。
墨珣所言不错,他正是因为服用了丹药之后,金丹虚空,空有金丹的壳子,而无金丹的实质。
墨珣是一个很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本来对方有长辈在场,自己就算说得再有道理,那也是吃亏的。
这会儿,见对方不吭声,墨珣也就不再说了。
但后来,不知怎么,“嘴道”这个词竟不胫而走。
碰上了一些嘴碎的,大家都会反讽一句,“原来你修的是嘴道”。
*
待月亮完全成了红色,墨珣只感觉到自己身边似有一道道无形的玉符,正在为自己护法。
墨珣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气似乎凝聚成了实体,正与空中的血月一样,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罩子。
“咚!”
“咚!”
“咚!”
这会儿,宫里已经传来了击鼓的声音,想来应当是宫里也已经看到了“天狗食月”,现在鼓楼那边已经开始击鼓。
鼓楼的大鼓足有两米高,鼓面直径近三米,整张鼓面由牛皮制成,炮钉全为铜钉,牢牢地将鼓面钉在鼓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