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黄书生已经‘清醒’了过来,床边围了不少人,有夫子,有学生,看见白子慕从门外进来,黄书生神情激动起来:“夫子,是他,就是他。”
白子慕没说话,一脸茫然:“什么鬼?夫子你喊我?”
贾夫子看他一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的样,解释道:“黄达说你摁他头,打他了,是不是真的?”
黄书头还疼着,当时白子慕五指扣着他的头,然后他头就痛了,不打头咋的会疼。
白子慕一脸无辜:“我打他?我打他干啥?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黄达,你说我打你,事出皆有因,那你跟夫子说说,我为什么打你?总不可能是我拳头痒。”
黄达哑了。
他咋的说?
而且能说吗?
书院禁止书生斗殴,一经发现,不止要喊家里人,更是得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旁的事儿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如实回答,那他立马就能被夫子扫出去。
黄达想急着找对策,可被夫子那如炬的目光看着,他脑子直接是一片空白。
白子慕眼眸暗沉,阴暗不明的看着床上的人,脸上依旧是冷淡的表情:“怎么不说了?你说我打你,那等下大夫来了,你让大夫看看。”
贾夫子看着黄达面色凝重。
黄达垂着头,揪着被褥,焦虑恐慌得浑身冷汗直冒,嚅嚅的说不出半句话。
大夫很快就来了,照例先问了两句,然后懂了。
哦,原是被打了头疼,他摁着黄达的脑袋左看右看,没看出啥来,又抓虱子似的掰着对方的头发,没见伤啊!可看这书生,哎呦,脸都白了,鬼一样,还是再仔细看看吧。
大夫把了个脉,除了紧张外,没啥。
贾夫子和旁边一众夫子脸色不好看了。
方才黄达被他们发现时,他们喊了几个书生将黄达送舍房来,谁知刚躺床上黄达就醒了,还拉着他们囔囔,说白子慕打他了,求他们给他做主,把白子慕赶出去。
他当时脸色苍白,衣裳汗湿,一副疼痛无比的样,而他们赶去甲子班时,看见他倒在地上,课桌歪斜,书籍还散落在地上,确实是一副打架斗殴过的样。
几个夫子信以为真,见着黄达痛得神智都不清了,地上还湿哒哒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味,读书人最重礼节和面子,这是遭了什么毒打才会小便失禁啊?
大家顿时觉得白子慕欺人太甚。
什么仇什么怨,对着同窗下这般死手。
他们书院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简直是震惊。
这种人留不得。
可现在……
黄达怕是拿他们当猴耍呢!
几个夫子袖子一甩,骂了黄达一顿,什么心思不正,枉读圣贤云云。
黄达脸又白了一度,这会儿不仅夫子在,还有其他书生,要是这些话被传出去,以后怕是没人再敢与他为伍了,黄达心里慌,一个劲儿的拉着站得最近的夫子说就是白子慕打他了,他真的受伤了。
可谁信,问那为啥白子慕要打你,黄达又不说了,吞吞吐吐的。
说有个人恩怨,黄达没那么傻。
白子慕在书院,和楼宇杰几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要是瞎说两人之间有过节,那一问楼宇杰几人,就露馅了。
白子慕神色不明的看着他,黄达被看得一愣,就这么会功夫,夫子们走了。
白子慕也走了,只留贾夫子站在床边,走出老远,他回头看了眼,见着黄达跪在地上,而贾夫子则是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