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收,特别是收玉米的时候,老人、孩子这就不能歇了€€€€得赶紧的剥玉米粒,剥完了要晒,不抓紧时间,院子就那么大,后头谷子收回来了,就没地方晒了。
大家是剥玉米剥到手起泡都不敢停。
玉米不晒,带着水分容易发芽,也容易长虫子,晒得干透透的,才能收得久,因此手痛了,那也得剥,不然好不容易收回来的玉米要是发了芽就得废了,大半年辛辛苦苦流的汗也就白流了。
先头赵富民得了闲回来住了一晚,发现隔壁钱家大晚上了还坐院子里剥玉米,他出去看了一圈,不止钱家,村里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熬着夜。
赵富民还纳闷,说既然怕赶不急,那玉米咋的不早早收,早收了,还能避免老鼠咬。
其实到六月中旬左右,玉米就没再怎么长了,那会儿收也是行的,可那会儿玉米杆、玉米叶和玉米包都还是绿的,这意味着玉米还嫩。
嫩了水分多,玉米粒更是难剥。
赵富民到底不是庄稼人,赵云澜虽也不是,但也懂,之前白子慕去掰了几把玉米回来,想着一部分砍了和排骨炖,一部分剥了粒和瘦肉炒。
赵云澜那会儿便帮忙剥,可嫩玉米几乎得一粒一粒的剥,有时用劲过头了,那玉米粒还会被弄烂。
村里人不是傻的,虽说旁的他们不懂,但在农事这一块儿,他们却是比任何人都熟。
玉米叶黄一半,这时候收回来,好剥不说,玉米粒也最是饱和。
这会儿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晒着黄灿灿的玉米。
先头孩子在外头玩,大人们都不管,但这个时候,就是孩子,也得老老实实的搁家里剥玉米。
小姑娘、小哥儿比小汉子懂事些,知道家里忙,是割了猪草回来就寻了凳子乖乖的坐阿奶阿爷旁边剥玉米,小小的个头,做起活来也不含糊。
小汉子不知事,还想跟认的兄弟蹿外头抓知了烤了吃,不肯好好干活。
隔壁钱家的孙子就是这样,刚剥了两下,结果钱阿叔上了趟茅房回来,人已经不见影子了,蒋小一和赵云澜坐堂屋里,没一会儿就见钱家那娃儿捂着屁股哇哇大哭着从院门前跑过去。
钱阿叔拿着一根小棍子在后头追,追上去了又一棍子朝他屁股抽过去,那娃儿捂着屁股跳起来,又是嗷嗷大哭。
蒋小一和赵云澜都看笑了。
村里人又是忙忙碌碌,村里到处可见挑着玉米往家赶的汉子,地里就更不得了,妇人、夫郎们是一边收玉米,一边同着旁边地里的妇人唠嗑,热闹得很。
赵主君可喜欢去收玉米了。
干活都笑是呵呵的。
傍晚没那么热了,赵主君换了衣裳,拿了麻袋和背篓,又装了一瓶果汁,这才慢悠悠的和蒋父带着三个小家伙往地里去。
到的时候隔壁地里的玉米已经收了大半。
这是唐山家的地。
唐山带着两个弟弟在前儿收玉米,他媳妇和娘则是在后头砍,玉米杆堆成一堆堆的,等着种玉米的时候干一些了,再放火烧。
见着赵主君来了,唐老婆子还笑,夸说蒋家今年种的玉米真是好,一把一把的,都森*晚*整*理胳膊那么大。
赵主君谦虚说哪里,也有长得不好的,上头就稀稀拉拉几粒米,而且今年老鼠也忒多了些,草都除干净了,那玉米好些还是被啃了。
唐家老婆子道:“可不是,我家靠近田埂那两排,全被啃完了,玉米杆上头就留了个玉米棒,哎呦,看得我那个心疼,但却又没得法子。”
赵主君也叹气,这老鼠也是精明,都是晚上才出来。
快秋收这半个月来,不少汉子夜里都会来地里头守着,但守得了这头守不了那头,守得了这块又守不了那块,庄稼人,真真是不容易。
两人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蒋父腿脚不好,白子慕睡到傍晚就起来了,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同蒋小一说了一声,就往地里去。
挑玉米这活儿,还是得他来。
虽说家里有牛了,又已经生了牛犊子,如今也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也能下地干活了,可家里的地都在山腰,山路窄,牛车过不去,还是得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