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也没多问,先头季老先生同他说过了,为什么合离,他都懂得不能再懂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多嘴一问。
赵掌柜这两个月一直跟着赵云澜处理府城那边的生意,连抽转了这么些时候,到底是有些筋疲力尽,吩咐完事儿,他便想躺着歇歇,可明明身心俱惫,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上不来油下去,郁结于心,让他整个人似乎都要炸了一般。
沈家实在是过分。
如今不过短短两个月,他们赵家底下六家铺子便被对方打压得关了门。
如今虽说只六家,可再这么下去,怕是就不止六家了。
食铺倒还好,只要做的好,没那么轻易关门。可像医馆这些,那就不得行了。
即使里头问诊的大夫医术再高超,但没有药材,那也是白瞎。
……
十月初六那天,赵云澜忙完公务,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府城。
一进城门,他没回沈家,而是直接让王二路驱车回赵家,他实在是太想他的孩子了,将近一个来月没见着孩子,他是想得几欲发狂。
他这哥儿不同旁的孩子,平日也就同自己亲近些,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瘦了。
他是又担心,又难掩高兴,想念和喜悦交柔掺杂,让他神思不属,原本平古无波的心脏,也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
刚进门,丫鬟见了他便激动的跑后院去通报,赵富民一听说他回来了,也高兴,赶忙迎了出来。
“回来了。”见他有些疲倦,想来是回来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怕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赵富民心疼得要命,扭头吩咐一旁的丫鬟,让她去备些热水,再吩咐厨房做些菜。
赵云澜见他一个人出来,又往他身后看,没看见沈鸟鸟,心情不由有些黯然,眉眼微拧:“这些不急,父亲,鸟鸟呢?”
他这话一出来,赵富民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心里莫名不由打了个突。
他家哥儿这话什么意思???他怔愣了一会儿:“我还想问你呢!”
赵云澜思维都凝固了片刻:“问我?”
赵富民道:“你不在这几天,鸟鸟想你想得紧,饭都吃不下,我心疼,便让人将他送去找你,怎么了?你没见着人吗?”
赵云澜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勉强笑了一下:“父亲,您不要同我开玩笑,我真想他了。他在哪儿呢?在屋里陪着爹爹吗?那我去找他。”
找个毛线!!
赵云澜不是个爱开玩笑的,生平性子温雅,说一是一,也向来有分寸,绝不会拿这种事儿来闹着玩。
赵富民最是懂他。
因此这会儿赵云澜话刚落,赵富民一个呼吸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挺挺的便朝后面倒了下去。
赵云澜瞳孔一缩:“父亲?”
赵府一阵兵荒马乱。
赵云澜叫管家去喊大夫,心头有股不详的预感,让他几乎坐立难安,吩咐完了事儿,他便急切的问府里的丫鬟刚他父亲那话什么意思。
丫鬟说老爷确实是让黄姐姐和李大哥送小少爷去找您了。
李大哥和黄姐姐,是当初负责送沈鸟鸟出行的下人。
可赵云澜压根就没见着沈鸟鸟,连着那黄丫鬟和那小厮也是连根毛都没见着。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心里全是冒汗,喉咙干哑起来。
他带着一丝奢望,抓着那丫鬟的手臂,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勉强着维持淡定,沉声道:“他们……什么时候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