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最后挑了一个临水的,窗户一打开就是涓涓河水。河里熙熙攘攘长了许多荷叶,等到荷花都开了的时候,一推开窗户就是夏天。
麻雀和神君本来行李也不多,入住极快。但由于他们谁不下不了厨房,又请了两个嬷嬷负责煮食。
原先麻雀和神君分着住。
一天夜里麻雀做了一个极其血腥残忍的噩梦。
梦里是无尽的黄沙和漫天的血光。
神君半跪在他身前,将他护在身前,一把诡异的骨刀从神君的后背刺穿胸腔。
麻雀的眼睛看不到神君背后是谁,灼热的鲜血洒了他一脸。
“啊……”
麻雀想尖叫想哭泣想拥抱神君,可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无法挪动半分。
他感到肩头一重,神君倒在他身上,头挨着麻雀肩膀,气息奄奄,虚虚地笑了一声,“别怕……”
!
麻雀轰的睁开眼。
他慌乱地坐起身,摸了把脸,手心和脸颊都是一片湿润。窗外轰隆一声,电闪雷鸣的亮光照亮了麻雀惨白的面孔。
身上穿的里衣被冷汗浸湿。
雨声哗啦啦,麻雀什么也没想,心跳声像鼓点般慑人。他光着脚哒哒哒跑出房间。
廊道上很黑,微弱的月光全被乌云遮掩。他和神君房间挨着,麻雀摸黑跑到神君门前,推开。
木门吱呀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分不清哪个是梦。
麻雀从梦中余韵回过神时,已经在神君床前站了许久。
房间很黑,但是麻雀能看清神君。
一片漆黑之中,神君身上一层暗淡的金光笼罩。
麻雀跌落跪坐在地上,唇瓣颤抖。像是要确认什么,他的手胡乱的摸上神君的胸膛,是干的,完好的,没有血迹,没有伤口。
他又把脑袋靠在神君胸膛上,神君规律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麻雀的太阳穴。
没事。
麻雀迷糊地想。
“唔……”神君的手摸上麻雀的脑袋。
他被麻雀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心骤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着实吓了一跳,骤然惊醒。
“麻雀?”
“……”
神君坐起身,借着月光看清麻雀湿漉漉的脸颊,心脏忽的攥紧,皱眉问道:“怎么了?”
麻雀不说话,手环抱住神君,脸埋在神君怀里,蹭了蹭,把眼泪全擦在衣裳上。实体的触感让麻雀找回了一点神智。
“做噩梦了?”神君回抱麻雀,试探问道。手安抚地拍着麻雀后背,见麻雀没反驳,轻声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呢。”
麻雀闷声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神君柔声回应。
原先只是住一夜,但往后一段日子麻雀总睡不安稳,夜里总跑到神君窝里,慢慢的把自己屋里的东西都搬空了,次数多了麻雀索性直接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