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的母亲曾对他有虐待、暴打现象,据Augus所说,从有记忆开始,他的母亲就不间断地对他采用暴行,最小的时候,还是用手指掐他,后来逐渐转变为动手打他,最多的是用其它物件,酒瓶、书本、鞭条、手机,只要是能拿在手上的东西,她都用过。”Stephen教授第一次听到宋言倾口述这件事情时,也是和此时洛林秋的表情一样,大受震撼,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儿子做出的事情。
洛林秋的左手颤抖着,想要使上点力气,却是徒劳。卢青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吧,言倾哥以前居然被虐待过。
“这是他亲口说的?”洛林秋直视着Stephen教授。
“我不可能编造故事。”
“他以前从来没有提过。”不仅没有提过,还和何霜表现的相安无事,只是一对很亲近的普通母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Stephen教授点击了下鼠标,电脑屏上的图像换成了另一张,是宋言倾和他某一次谈话时的监控图像。
宋言倾端坐在座椅上,和平常人无异。
“比起身体虐待,心理虐待才是最为致命的,Augus直到最后一次来找我,都不认为他的母亲虐待了他。不过是感官神经的疼痛而已,因为太在乎了。”最后一句话,是宋言倾曾对他说的。“Augus相信他的母亲只是控制不脾气,不安太久了,恐惧感占满了她的心头,才会对他施加暴力。”
洛林秋猛地站起身,昨夜眼白里淡去的血丝,重新爬了上来。卢青以为他忍不住要闹脾气,这些话他听后,都不可思议,表面的温柔贤淑不过都是装的,背地里却是这么一个恐怖的恶魔。这个恶魔可怕到,让宋言倾心甘情愿被她掌控。
“何霜,何霜她对宋言倾还做过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洛林秋短暂地爆发后,坐了回去,继续耐着性子听Stephen教授说话。
Stephen教授摇了摇头,“在Augus的心中,比起身体被虐待,他更害怕这唯一一个亲人离开自己。他常常能看见他的母亲醉酒后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人在哭,他很心疼。从小缺少父爱的关怀,他很在乎这唯一一份亲情。”
洛林秋垂下头,抚着手腕上的手绳,远在中国的他,正在独自一人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没能在他身边,应该会很难受吧。他或许也知道了自己来了德国,知道自己擅自揭开了他隐藏多年的结痂,难受到窒息。
“他被打的时候,不会害怕吗?”洛林秋喃喃了一句。
“秋哥...”卢青喊了句,然后看向Stephen教授,两人都不知道这是他的自言自语。
“可能以前害怕过,因为真的很疼,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稍微动一下,妈妈就会很不高兴,打的越重。”Stephen教授问过宋言倾相同的话语,“后来想到邻居家的弟弟会来找我玩,就没感觉那么疼了,说好会给他作表率的,不能因为一点疼,失了风范。”那时Augus的谈笑风生,深深印在了Stephen的脑海里。
回忆起痛苦不堪地经历后,还能面色从容地全部复述出来,像是在述说一个故事一样淡定无比。宋言倾的心理防线到底有多强大,他不得而知。
难道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母亲虐打他的事放在心上吗?
洛林秋感觉耳朵嗡鸣,头痛难忍,他一手捂着脑袋,另一首=手扶在桌面上。
卢青看着双眼逐渐失焦的洛林秋,担心他再继续听下去,精神失常,别言倾哥的病没治好,这一个又倒下去了。
“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Stephen淡定地说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了电脑接口里开始传输东西,不过文件巨大,传输时间可能有点长。
“那个教授!”卢青慌忙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这个您知道吗?”
Stephen教授戴上眼镜仔细看着照片,一粒紫色的药片被封在透明的塑封袋里。
“AQⅠ?”Stephen脱口而出。
洛林秋猛然抬头,“您知道?”
Stephen教授神色凝重,他放下照片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了一瓶白色药瓶,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正是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药片。
见状,卢青从背包里拿出了笔和本子。
“Augus还在吃这药?”Stephen教授问。
“没有了吧。”洛林秋说,“他说已经全部扔了。”
Stephen教授长吁了一口气,“明白了。”
“这药是您研发的?”卢青问。
“没错。”Stephen教授没有否认,“AQⅠ,是以Augus的名字和他中文名的最后一个字的拼音首字母命名的,也是专门为他量身研发的药物。”
“这个药,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也没有任何消息。”洛林秋捻起一粒药片,药身的紫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魅惑,就像诱人的糖果一般,会让贪吃的人想要吞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