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前几日可是€€去过敬远寺?”
元星阑有些诧异, “没错, 母妃生€€辰快到了, 我去求了一个€€平安符,此事€€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五哥的马车出城而去,看方向是€€敬远寺,所€€以随口问一下€€。”
“原来是€€这€€样。”元星阑点了点头, 似是€€想起什么,道:“我还顺便去看了一眼阿宴,他过得很好,只是€€寺中毕竟不比宫里,到底是€€清苦了些,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叠衣服,看熟练程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还住在宫里,这€€些琐事€€哪里会让他来做。”
说着说着元星阑叹了口气:“阿宴他啊,就是€€太小心谨慎,父皇这€€么喜欢他,他就算留在京城,父皇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如今京中的世家€€小姐们皆说相府公子沈施熠冠绝天下€€,但在我看来,阿宴才是€€世上最好看的,而且阿宴的才华、谋略皆为顶尖,沈施熠又怎能和他相比?”
听他描述与祝时宴相处的细节,元辙的手缓缓攥紧,神情有些恍惚。
这€€些年,他见€€祝时宴的次数屈指可数。
祝时宴深居简出,很少下€€山,非太后驾崩、陛下€€生€€辰这€€样的大事€€,他一般不会进宫。
六年前,太后驾崩之时,他来找过自己,提起了两人最初签协议时的五年之约。
他说,他没能在五年之内找到当年的隐情,所€€以特意来找他任由他处置。
祝时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然,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刀尖对€€着自己,把手对€€着他,对€€他说,要是€€他现在杀了他,他绝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元辙因祝时宴主动来找他的喜悦在那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但一定脸色煞白,表情很难看,不然他怎么会在祝时宴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犹豫的神情。
其他的细节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当时很生€€气,不仅气急败坏的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还口不择言的说自己还没利用完他又怎么会杀他,要先留他一命日后再杀。
而祝时宴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将匕首捡起来就走了。
那是€€八年来唯一一次两人面对€€面聊天,此后的每一次见€€面,他们都是€€在各种重大的场合远远地€€看一眼,甚至为了避嫌,连眼神交汇都很少有。
耳边元星阑还在说祝时宴的各种小事€€,元辙舍不得打断,近乎贪婪地€€听着那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鲜活身影。
他甚至在心里想,若是€€他母妃尚在,他是€€不是€€也能借着为母妃祈福的由头去见€€他一面。
而不是€€想他想到日夜难眠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去找他。
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其实有些羡慕元星阑。
€€€€从小就羡慕。
因为元星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找祝时宴见€€面聊天。
祝时宴把他当朋友,所€€以会纵容他与自己亲近,不会一直赶他走。
但是€€他不行。
他与那人的关系始于一纸合约,祝时宴把他当作合作对€€象,为他谋划一切,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但也因此将他框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不是€€朋友,更不是€€爱人。
元辙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无数次在心里警告自己,那人是€€他仇人的儿子,他不该、也不能对€€他产生€€爱慕之情。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心底的那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沉淀越长越大,每见€€一次面就更膨胀一点,然后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
不过元辙觉得也不能完全怪他。
祝时宴那么好、那么好,好到他根本恨不起来。
他一个在地狱深渊中挣扎求生€€的人,会心悦于他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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