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沈晏清说:“金玉开的死瞒得过太极宫,瞒不过明鸿,明日我就要启程返回琴川了,你非要日日夜夜的见我,难道是想跟着我一起回琴川?”
谢€€反问:“不行吗?”
沈晏清说:“当然不行。”在谢€€勃然大怒前,他微笑改口,“你若要和我待在一块儿,就得扮作小厮扮作我的婢从了,岂不是委屈了尊者。”
“我不在乎。”谢€€心想,无论做什么都好,他只想要和沈晏清长相厮守。
沈晏清说:“事与愿违,总是有很多缺憾的。太墟天宫内禁忌极多,你待在我的身边恐怕会被明鸿认出;魔域疆域辽阔,玄都有好多的事情正等着你去做呢。随性所欲是好事,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谢€€,你不要逼我。”
谢€€不说话了。
正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晏清看着他的睫毛,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在春江宫,谢€€抱着他画画,他仰脸瞧谢€€脸上神情时的景象。
他凑过去亲了亲谢€€的脸颊,柔声说:“我会去见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我好吗。”
这一句话登时就哄好了本来该很坏脾气的谢€€。
他心想,其实沈晏清现在跟了他去,明鸿又能拿他俩怎么样呢。
沈晏清只要与他形影不离,谁能从他手上夺走他?
谢€€说:“何必怕他,他是化神尊者,难道我不是吗?我谢€€本就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小人、狠人、歹人,夺人妻、杀人子,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恶名由我来背,只要你肯和我走,全天下没一个人敢说你的不是。”
沈晏清说:“我哪里怕他,我怕他就不和你苟|合了。我是恨他,恨到要他身败名裂,要他终身悔恨。你不懂我,我不和你说了。”说着,他抱起金玉开的尸首,走到院子里。
这院子里栽了一株比楼房还高的槐树,他在槐树的树根底下刨了个大坑,将金玉开埋进去。
全程亲力亲为。
等天亮,沈晏清埋好了金玉开的尸体,他在槐树上刻字:沈晏清亡夫之墓。
等树木一日日拔高生长,这一行字结成树瘢,字迹模糊,这就成了只有沈晏清才能知道的秘密。
王月卿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魔尊走了。”
沈晏清在树底下,静坐到日过树稍,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白衡做些什么了?”
在明鸿亲自押着他回琴川前,他才不会回去,说自己要回去见明鸿,是拿来骗谢€€的借口。
王月卿说:“不知道。昨天金玉开杀白家满门时,留下了一个活口,是白衡的师兄,他亲自作证杀人的是白衡,偏偏白衡现在下落不明,金玉开就是白衡一事已成确凿。”
“天清门的掌门王重岳一同死在白家,现在天清门和昆仑剑宗上下皆愤,誓要杀了白衡不可。万宗会是办不下去了,有人提议改办‘屠龙大会’。”
沈晏清轻笑:“好吧。我们得花些时间去找这个胆小鬼了。”
白衡在树上挂了小半月,终于明白,他要真的想要寻死,光靠在树上荡秋千是行不通的。
他这半个月来,一直挂在树上,偶尔有几辆马车驶过,他敛气隐匿的法术修行的太好,常人赶路也想不到要往头顶上看。
是以这半月来,没人发现被通缉得沸沸扬扬的白衡兼金玉开,就在南陵城外五百米不到的林子里心情沮丧地挂着。
而白衡没和人说过话,不知晓白家惨遭灭门一事。
他觉得奇怪,爹娘掌门不是说要抓他修炼秘术吗,人呢?左等右等,一个人影都没等到。
南陵城内,屠龙大会办得如火如荼。
他们先选定了盟主,再划分了区域,定下了各州的州长,胡吃海喝了一顿后,最后派出了三个小兵去白衡最不可能去的西域,探查这穷凶极恶的魔头的下落。
诸事皆宜,大事敲定。既然这次的万宗会是办不得了,大伙生怕这屠龙大会的消息真传到白衡的耳朵里,立即就一拥而散了。
这天风和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