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飘到了几年前,被她狠狠奚落的那一天下午,她尖酸的言辞突然都清晰起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像是最讽刺的情景,他甚至猜想着,她是不是在心底取笑他,认为凭他一介小小角色也配得到她的垂青?

「韩介尧,你说这话是什幺意思?」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话中有话,允晨也动了气。

就算她是骗了他,那又怎幺样?他不是也隐瞒了他的身分吗?他又有什幺权利来指责她?

「有人告诉我,梁家的女儿千方百计的要挤进上流社会里,认识更多能让她飞上枝头的人物,那时候我还在想,梁家可有第二个女儿?梁允晨是否还有分身?」韩介尧松开紧搂着李诗诗的手,朝着允晨走了过来,在众人讶异的眸光中,握住了允晨的下颚,用着冷极的语气,极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

「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躺在我身下呻吟的女人,跟他们口中所说的女人,是否是同一个?」韩介尧微笑着,眼里怒气盎然,根本不想去掩饰,他只想狠狠的伤害她。

听进他说的话,允晨的身子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惊慌与不解,好半晌仍旧无法开口,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知道他的话里有最深的侮辱。

「你什幺时候知道我要来参加舞会?」允晨想起昨天的对话,想必他早已经知道她的身分与处境,却故意不拆穿她,任由她紧张不安,在心里笑话着她。

更让她难过的是,他已经听到众人对她难听的耳语,他不但没有向她求证,反而在心里认定她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有什幺差别吗?」韩介尧勾起一边嘴角,冶然地说道。「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说我是个不求上进、不爱读书,搞不好连毕业都有问题的学生,像你这种身分高贵的女人,不可能跟我交往……」

韩介尧挑起眉头,双手落在她纤细的颈项旁,缓慢流连着,仿佛正考虑是要抚摸她,还是当场扼死她?那过往的记忆太过清楚,他像是重新又被她羞辱了一次。

允晨倒吸一口气,总算看出他眼底的那抹讽刺,她红唇紧咬,不想听到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她有个预感,那些话会伤她极深、极深……

「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跟我交往,那为什幺要表现得像是你很喜欢我的吻?又为什幺要跟我上床?热情的回应我?」韩介尧残忍地说着,眼睁睁地看着她眼里最后一抹火焰因为他的话语而熄灭。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着,感受到他身上可怕的怒气,原来……他并没有忘记那件事,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的对话,那幺,他的出现……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吗?为的就是要狠狠的伤害她,报复她曾经对他说过的残忍话语。

「所以,你是故意不揭穿我,好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她幽幽地说,已经知道自己再说什幺都是无用的,因为他已经定了她的罪,她也不必再强辩什幺。

韩介尧眼里的怒气更甚。

明知道她一直扮演着双面人的角色,但在见着她眼中浮起受伤的眼神时,却还是能剠痛他的心,不该泛起的疼惜,反而为他的愤怒加温,他刻意冻结所有情绪,只想着要伤害她。

「没错,我要在这里让大家知道,你早巳不是什幺千金之体,你只不过是我韩介尧用过的女人,我不要的女人之一,我就不信有哪个人还对你有兴趣?」为了抵抗心中仍在滋长的温柔,韩介尧本能地伤害她。

他的话,像是在舞会里投下一颗炸弹,大家皆噤声不语,好奇的想知道更多,那些话非但没有减低男人渴望她的目光,反而勾起大家无限的遐思,令人在脑海中幻想着她承欢的样子。

允晨忍无可忍,挥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而她奋力挥出的手却被他牢牢握住,纤细的手腕被握得好疼,她低喊一声,被他轻易的推开。

允晨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最伤人的话让她的身子虚弱地轻晃几下,而后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才能暂时忘却他的残忍。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摇头,知道再怎幺解释部没用,她也不打算解释了。

「就算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想来钓个金龟婿,不过被你这幺一闹,我大概也不用继续在这里要猴戏,该是退场的时候了。」她淡淡地说道,努力让自己习惯他冰冷的讽刺,保护起原本脆弱的心,将灵魂缩在最角落,强迫自己冷漠。

「还没找到满意的男人就想走了?」韩介尧挡住了她的去路,咬着牙不让她离开,他知道她这幺一走,他就铁定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