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画家只会使用自己的本能——
释千微微蜷起身体,一边迟钝地向唯一的掩体画板闪避,一边下意识地抬起手做出格挡的手势。
子弹穿透画板发出撕裂的巨响,又穿过释千的手掌,最终击中她的左肩。
身体的平衡被打破,释千任由身体向一侧摔去,下一秒便看到被击出一枚枪口的画架也跌在自己面前,那枪口恰好构成了画面的一部分,看起来还别有韵味。
不过画架倒地,二人之间便再无阻隔。释千抬头看向江柳,准备调动[狂欢画匠]的技能进行反击,结果看到本该乘胜追击打出第二枪的江柳反而向后踉跄两步,面色居然比释千这个受到枪伤的人还要白上几分,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神色是明显的惊异。
江柳死死压着自己的右手臂,手枪也不受控地跌落在地。
但她并没有摔倒,而是尽可能地弓下身体忍住了痛,又抬头死死盯着释千。
“是你。”她说,“就是你!”
身体分明在颤抖,但她的语气分外笃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却好像燃起了炽烈的火焰,兴奋与痛苦陈杂,就像是在沙漠中徒步数日的人看到水源,根本无法克制。
释千的目光短暂地在她的右手臂上停留。
江柳本身不具备任何异常能力,但她却以这样年轻的外貌活了四百余年。很神奇,但她拥有自己的“基因密码”,或许针对此做出了某种突破性的研究。
但正是因为她本体毫无异常能力波动的迹象。因此,右手手臂上攀附着的那团东西就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只如护腕般的异种,它的触须顺着毛孔探入江柳的整条胳膊,外露的身躯扁平地缠绕着她的小臂,像是她血管的延伸,随着动脉的跳动而一鼓一鼓的。
看起来像是寄生关系,但那只异种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释千平静地移开目光,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甚至没有从地上站起身、也没有伸手扶起画架,而是以坐在地上的姿态拿起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