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赵府?」罗逸的眼稍稍柔和了些,但整体气势仍不减凶狠。
「嗯。」她快速地点头,就怕自己点慢一点,下一刻他就掐死了自己。
罗逸的手劲未松,「回赵府做什么?」他的眼凶光一闪,「你想回去?」她在赵府里生话得艰辛,她竟还愿意回去,若是他,他便一把火烧掉赵府。
赵蓉蓉的脖颈被他掌住,喉咙都发不出声音,他要她说话,她该怎么说呢?她伸手轻轻叠在他掐住她脖颈的大掌上,「呃……」她微弱地示意,罗逸稍稍松开了她的脖颈,赵蓉蓉轻咳着,脸微微泛红,「赵府派人来。」闻言,罗逸掐住她脖颈的手松开了,移到了她的肩膀,「找你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
赵蓉蓉红着眼,轻轻一笑,「没什么事,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她说完低下头。
「想从你这儿捞好处?」罗逸不罢休,眼神狠戾。
赵蓉蓉突然觉得好累,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累,身心俱疲的累,「对不住,我回来晚了。」她的声音空空的,宛若从远方传来,罗逸心一动,低头附着她,她的眼皮红红的,脸上泛着疲惫。
「去趟赵府累到了?」他的神色稍稍地缓和,大掌也不再用力地禁钢着她,转而轻搂住她。
赵蓉蓉推开他,迳自走到脸盆旁,正要洗脸洗手,一双大掌抓住她的手,「冬天用凉水?等一会儿,我烧热水给你。」赵蓉蓉看向他,见他神色自然,想起他刚刚的暴行,她黯淡地推开他的手,「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贵。」她说着用凉水洗了脸、洗了手。
一旁的罗逸看得握紧了拳头,该死,她要用凉的就用凉的,随她好了。
「我想歇息了。」她随意地梳洗了一下,轻轻地对他说。
「嗯。」他祖祖地应了一声,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暴行吓到她了,他忍不住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为了一件小事弄得大发雷霆。
赵蓉蓉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看向他,「脚边的碎片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说完之后,她就往床榻走。
她在生什么气?该生气的人是他,罗逸的手先他的思绪一步,抓住了赵蓉蓉的手,「你闹什么,你不觉得是你不对吗?出门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何止是担心,他简直要疯了,要手下去外面找她,命令刚发出去,她就回来了,她让他的疯狂和优心成了笑话,她这个坏女人!
「罗逸,我……」她好累哦,身体软软的,头也昏昏的,「不要吵,我……」「你……」罗逸差点气结,头一低,心跳都要停止了,赵蓉蓉头一偏,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吓人的癫狂之色转换成天崩地裂的惶恐,「蓉儿、蓉儿!」「你确定她没有事?」
「很确定。」
好吵,赵蓉蓉闭着眼睛还想再睡,可这两个人一直在说,说得她都烦了,「闭嘴!」罗逸吓了一跳,狠狠地瞪向大夫,「还说没事,她脾气都变得这么暴躁。」大夫心由默默地想,蓉去人再暴躁也不及二少爷您呀,「二少爷,这是正常情况,总之您要习惯,还要顺着蓉夫人。」罗逸皱眉,脾气暴躁是正常情況?
赵蓉蓉不得不睁开眼,小嘴嘟起,「罗逸,你真的好吵,你不要吵我。」罗逸阴森森地看着赵蓉蓉,「我吵?」
赵蓉蓉瞪着他,「三更半夜的,你干嘛不睡觉,还……」跟人对话?赵蓉蓉这才发现床榻边除了罗逸,还有上次那位来替她看手伤的大夫。
「什么三更半夜,如今是日上三竿,没有见过比你更懒的人了。」罗逸郁闷地说,就是她一直睡一直睡,他才会跟着一直担心,她真的很不知好歹。
赵蓉蓉看了看外边,外边的确是一片亮光了,她蹙眉看向大夫,「大夫,我是不是生病了?」「蓉夫人有喜了,恭喜恭喜。」大夫朝着赵蓉蓉笑说:「蓉夫人以后可要注意身子,不要累到,想歇息就歇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比。」她有了?赵蓉蓉分不清徘徊在胸口的情绪,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应付赵府人,回来以后还要面对罗逸不分黑白的怒意而疲惫,原来是有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脸上泛着柔光,「谢谢大夫,我知道了。」「那老夫告辞了。」
赵蓉蓉喊住大夫,拿了一些银两给大夫,「有劳大夫了。」「呵呵。」大夫笑嘻嘻地离开了。
罗逸就这么站着,两眼紧紧地盯着她,而她从知道有了孩子之后,便没有再多分他一眼。
他知道她一定在生气,他叹了一口气,是他脾气不好,他坐在床榻边上,「蓉儿,莫气了,昨日是我冲动了。」赵蓉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昨天态度强硬的男人怎么突然软化了,她的手摸着小腹,浅浅地一笑,「其实也不关你的事,以后我出去会跟你说一声的。」罗逸听了她的话,心结仍未解开,「昨日回来等不到你,看见你拿下了往日爱戴着的簪子……」赵蓉蓉垂着眼,赵府与她的关系,他应该清楚了,她也不觉得有必要替赵府说好话或掩饰,「赵府突然派人来找我,我心中觉得不妥,便拿下簪子。」这其中的不妥,罗逸一点就通,他两道剑眉皱在一起,「原来如此。」哎,怪不得她生气,他真的鲁莽了。
赵蓉蓉突然起身离开床榻,罗逸不解地看着她,「不再多休息一会儿?」「既然我已经有了,依照我们的约定,以后便是……」以后他们各自过各自的,她也可以回到自己的厢房睡了。
「唔……」她的唇被罗逸堵住了,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要说有名无实的夫妻,她要说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