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国常年在林区巡山,独来独往惯了,心硬似铁。他看范蓉翠已死,找了处松软土层,挖了个大坑,将尸体掩埋。
他看一眼脸色苍白、不停哆嗦的儿子,冷冷道:“这丫头每次都是偷偷跑来找你,估计家里人也不知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把你一起埋了。”
崔乐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是个怪物,是不是?”
崔胜国上前就是狠狠的两巴掌:“没用的东西!你是个男人,听到了没有?不管谁说,你都是个男人!”
崔乐邦回家之后,大病了一场,闭上眼就仿佛看到躺在泥土之下、身体僵硬的惨白尸体。
虽然警察没有找上门,虽然范蓉翠死得悄没声息,但崔乐邦害怕。
他从此有了心病,不敢去学校,不敢见到和范蓉翠一样的十六岁少女。
他恨极了父亲,但无力反抗。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人。
他在溪水边捡到一个漂流瓶,瓶子里有一封信。
信上人说,他今年上初中,母亲抛弃了他,父亲一喝酒就打他,他觉得人生很灰暗,想要交一个笔友。
这封信深深地打动了崔乐邦。
同样没有母亲,同样有一个凶残的父亲,同样觉得人生很灰暗。
绝了男女之念后,崔乐邦渴望友谊,于是试探性按照信中地址寄了一封信,没想到真的收到回信。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笔友鼓励他摆脱父亲的钳制,说外面的天地很大,随便打工就能养活自己。
崔乐邦动了心,提出辍学外出打工,却被父亲强势压制,收走他身份证,将他关在屋子里。
然后,笔友给他支了一个招。
笔友告诉他,酒精加甲硝锉药物会产生一种叫双硫仑样的反应,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血压下降,甚至可以引起休克,非常危险。
崔胜国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晚上喜欢喝几杯,酒瘾不小。崔乐邦纠结了很久,一咬牙假装牙疼,在卫生所开了甲硝锉,悄悄放在父亲的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