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靳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拼命地告诉自己忍住,不可以露馅,可那些话依旧从喉咙里泄出来:
“才三天,林琅意,我离开才三天……”
每一个字都艰难滞涩,他几乎要咽不下冲上眼眶的酸涩。
他往她那儿走了一步。
她的反应更加激烈,仿佛是看到了一条失控的疯狗,连连往后退开几步,最后“砰”的一声全身紧绷着贴在卧室门板上。
慌乱之间,她连拖鞋都踩掉了一只。
一霎那,他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几个小时之前,她这样踮起脚贴在门上与别人接吻;现在,她依旧这样紧紧地依靠着门板,却是退无可退,将它视作是壮胆的底气。
她好像在害怕他。
她在害怕什么……难道在害怕他对她动手吗?
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他走过她的面前,他想告诉她他程砚靳这一辈子对谁动手都不可能对她动手;他想说即使是上次她不分皂白地当着旧情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他也从未起过一点反击的情绪。
他想说,即使是现在,她将情人带到家中,带到他跟她的家中,睡在他跟她的床上,她在他满怀着两人美好未来期望的地方、在这每一寸墙纸、每一样家具都是他费劲了心血和时间的地方,将他所有的自尊、骨气、脸面都像是垃圾一样踩在脚下——
他都没有想过对她升起一点暴力的念头。
他永远,也不可能对她动手。
程砚靳快步走向她,极力稳住自己摇摇欲坠快要崩塌的精神,他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去拉她的手,让她不要赤着脚站在地上。
入秋了,已经不是夏天了。
他像个孬种一样,只想将两人之间裂开的墙纸修补好,将斑驳的白墙重新漆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