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靳手指轻夹,那根烟的烟尾往天上一翘,半截灰簌簌落下。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留夹烟的手在方向盘上,右手松开,垂下,挂档,后退,发动机漩出低低的咆哮。
才刚拉开五六米距离,又是一脚急刹,换挡,油门一踩,轰鸣间第二次迎头暴力地冲撞上了原楚聿的车。
“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再次被往后撞出了一段距离。
程砚靳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那根烟始终在他面前缭绕着飘渺弥散的烟雾。
他根本没降车速,油门一次比一次踩得重,发动机的轰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几乎要将地下停车场的天花板掀开,就这样凶狠地抵着车头,直接将原楚聿的车从地下车库的通道一路顶到了墙柱子上。
“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的车擦掉了大块的墙皮,惨白的墙灰七零八落地掉下来。
巨大的动静令周边的车都发出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整个地下停车场喧闹嚣杂。
原楚聿就这样泰然自若地坐在车里,拔了钥匙熄了火,不言不语地由着程砚靳发泄式的驾车撞击。
有车主探头探脑地下楼来查看情况,看到两辆豪车撞成这幅破铜烂铁的样子,瞪大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暴殄天物的口气问:
“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原楚聿先下了车,他见程砚靳依旧冷冷地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手中的那根烟燃尽,便微微侧过脸,捏着一包烟抖了下手腕,低下头衔取一根,而后火机“蹭”地一打,火舌燎起,那根烟猛地燃起暗红。
他往边上丢开火机,直起身,重新散漫地靠回座椅背上,睨着眼抽了一口。
原楚聿移开眼,他在外总是得体的,含着歉意冲着那位车主解释道:“没事,是朋友,不小心踩错油门了。”
那车主攒眉苦脸地看着两辆车身上明显不止一次的撞击痕迹,越看越心痛地龇起牙,也不敢多问,只小鸡啄米地点点头,打哈哈:“小心点,这车,哎呦,看着心疼。”
“是,不好意思。”原楚聿再次致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肩背却挺直如松,有一种面热心冷的孑然排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