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寺庙里过着日复一日的平凡重复的无聊日子,却像个傻缺一样捕捉那些无聊透顶的小意外发给她:飞进窗内的一只麻雀,饿到去啃莲雾的野猫,住持手指上的蚊子包三天没消,每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被他用来打探她的近况。
他本想用开放式关系这样潇洒自由的模式来松开彼此的联系,也用这一句话来限制两人的亲密关系,甚至在池疏出现后把她推给别人,理由还是愚蠢的既想要她不离开他,又想要她不要给他戴上紧箍咒。
他试图想用设置鼠标键盘的外设参数一样来设置她,管教程度为5,陪伴指数为80,永恒度为100……
她做到了,她体面的,老道的,像是处理一份财务报表一样将这些参数都完美完成了。
然后当他开始后悔了,她却牢牢记住最初的游戏规则,像是最优秀的商业合作伙伴一样,互利共生,好聚好散。
他在最初的时候,也以为这样就是自己想要的。
程砚靳的手臂越收越紧,臂膀抵在她的肋骨下方,仿佛在恐慌她会变成握不住的流沙一样从眼前消失。
他以为自己无所牵挂就能一辈子自由自在了,他以为不见到她就能不被约束,不必想她了。
可今晚在因为被她爽约而产生的巨大的失落和沮丧后,她的突然出现像是将他脑子里的那张隔绝的油纸“唰”的一下抽掉了,那些被阻隔的雨水彻底渗透他的身体,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那么多“不正常”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傻得没边的话题,那些早已是过往却让他耿耿于怀甚至出此下策的初恋和豆芽菜,以及明明可以一呼百应喊上一大群朋友,却唯独最想让她出席的理由。
他要如何诚实、坦率地告诉她,他在山上的每一天,他在离别的每一秒,都在想她。
程砚靳问:“林琅意,如果我变了的话,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有挽回的空间?”
这一句话间隔得太久,林琅意已经快要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迟钝地用半罢工的大脑想了好一会儿,久到他焦虑地靠上来,悬在她面前守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