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从凝吃惊的表情中,程砚靳镇定地、老道地,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盥洗室,像一位成熟男士一般亲自为林琅意洗衣服。
封从凝的声音从背后追上来:“你……有洗衣机啊?”
“你的睡衣不都是手洗和干洗?”
“因为我是真丝啊。”
“呵,”程砚靳冷笑,提高嗓门,“今天将就,下次我也给林琅意买真丝,你有什么她都得有。”
封从凝的神色变幻莫测,又放软了腔调:“那你自己卧室里也有洗手间呀。”
程砚靳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关出门外的糗事,顶着一张小霸王的脸否决:“会吵醒她。”
封从凝不说话了,盥洗室中水声响起,她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二楼卧室。
卧室里程扬康呼噜声震天响,尽管封从凝几次表示自己孕初期孕反难受,可枕边人还是沾上枕头就秒睡,徒留她一个人辗转反侧。
连程砚靳都知道疼老婆。
她摸了摸肚子,神色冷下来,心说程扬康也不是不疼老婆,只是大约都疼在乔婉身上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活着才有一切,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另一边,程砚靳这辈子都没有洗过一件衣服。
他狰狞着一张脸粗手笨脚地将一团布料反复用力揉搓,台面上都是溅起来的水和泡沫,因为洗衣液倒太多了,清洗时洗了好几遍才揉不出泡沫。
一件衣服被他洗得皱皱巴巴,程砚靳鼻腔里都是洗衣香氛的气味,冲得他头晕。
他将衣服丢进烘干机,大半夜开始“轰隆隆”地运作起来。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两点了,他才就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回到房门口,方才那点被关出门外的气愤因为漫长的手搓衣服而被磨平,程砚靳此刻真的有点想躺床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