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林小诗观察于乔的反应。原本一半推测一半试探,于乔的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
“姐姐……”于乔呐呐地开口,她想问,林小诗从哪里知道这些,是不是陈一天跟她抱怨的?还有,林小诗开着豪车来跟她谈这个,是以什么身份?
这场对话本就不平等,林小诗不关心于乔的疑问,也不想回答,所以根本不给她提问的机会。
她继续说:“你是可怜。可天底下可怜人多了,我敬佩那些苦难中自强不息的人,对这样的人,我也愿意施以援手。可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你把苦难转嫁给他人,拖垮了别人的人生,还认为理所当然。”
林小诗再次打量于乔,小女孩长高不少,蜷坐在汽车后座,黑色真皮座椅的质感更衬得她行容畏缩。“我听说过几个病例,化疗很漫长,很痛苦,就算找到了配型,做了手术,很有可能会排异……总之成功率不高。”
于乔第一次抬起头来,扭头和林小诗对视。
这车是她爸爸的,也就是她家的,也就是她的。所以她坐在这雍容华贵的车里,没有丝毫的拘谨不适。
相反,这车的气势就是她的气势。
她穿了件英伦格子薄棉外套,学院风,一副“世界我有”的神态。
于乔想要解释,林小诗的信息有误,她得的不是白血病,虽然病情同样凶险过,可她几乎痊愈了,也不需要林小诗来操心配型。
但是对上林小诗的眼睛,她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强大的人制定规则,弱小的人遵守规则。有能量的人改变规则,没本事的人为规则所累。
林小诗用自己的认知和逻辑,把故事的启承转合预设好,细节的相悖之处直接跳过,不求证,不思辩,她的逻辑就是世界的逻辑。
这样一个交流对象,于乔还能说什么呢。
“小诗姐,你今天特地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没有特地来找你。我只是顺路。”林小诗睁圆了眼睛,依旧咄咄逼人。
于乔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
毛利小五郎百无聊赖,靠在校门水泥柱上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