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转念想了想,又说:“我来你家之前,我妈就天天往外跑,店里的事全找她,好像还有别的事,我除了在学校吃的那一顿,早饭、晚饭都没人管……不像奶奶,每顿饭都不重样。”
陈一天盯着她的脸,因为刚洗过澡,水蒸汽蒸得刚刚好,于乔脸蛋子上两砣潮红还未褪去,加上用了激素类药,看上去确实圆润了一点——恐怕不是一点,他猛然意识于,于乔胖了!少说胖了十斤,往多了说,二十斤也不是没可能。
他整理思绪:“你刚才说,好像还有别的事,那是什么事?”
于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一胖,就会显得蠢。
陈一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几乎要原谅她了。
陈一天想知道于乔她爸是怎么一回事。
他隐隐觉得,于香把于乔送回来,多半跟于乔那个没露面的爸有关。后来于乔生病,于香又是一个人回来,而且跟于乔只字不提她爸,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陈一天本没有八卦之心,他学校的课业并不轻松,又要张罗期末考试,可于香的表现太反常,于乔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听医生那意思,说已经“逃生”都为时堂早,于香这个做妈的,什么情境下才会心不在焉?
他希望于乔平安喜乐。
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平安喜乐与父母的呵护密不可分。
在于乔这问不出,他准备问他奶奶。
于乔被盘问一番,心里打着鼓,挪着步往门口走。
陈一天突然叫住她,伸腿也想往门口走,忽然意识到,自己光着脚,拖鞋穿在于乔脚上,于乔脱下来那双离他又有一段距离,伸腿去够姿势必然难看。
就隔空对于乔说:“我记得你朵这儿有一个疤。”
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耳朵——就是烟民用来夹烟的那个地方。
于乔自己也摸了一下。
不是陈旧疤痕,在耳朵上方的耳根处,撕裂处的皮肤明显更嫩一些、更白一些,像一道蜿延的藤。
位置很隐蔽,平时有碎发遮掩,看不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