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床上的庄子沐一跃而起,怒摔湿毛巾,“你才半身不遂!你们怎么还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还嫌不够闹心么?陆家的子弟我惹不起了!滚!”说完抓起湿毛巾往脑袋一拍,躺下去继续精神恍惚。
陆衍谌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于是说:“亭昱,来,舅舅教你打台球。”
陆亭昱听了两眼放光,仰起脑袋问:“真的么?”
“当然——”陆衍谌两只手抄在裤兜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笑笑补充,“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孩问。
“放蟑螂一条生路。”陆衍谌微笑。
“是放你一条生路吧?”轻舟一语道破。
“……”
陆衍谌带小外甥去打台球去了,而外面还有客人,邱声也已经出去招呼人了。
轻舟闲着,给床上还恍惚着的人倒了被牛奶进来,搁在床头柜上,说:“喝点牛奶……安神。”
庄子沐说了句“谢谢”,然后从床上慢慢坐起来,额头的湿毛巾就这么掉了下来,他拿着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又端了牛奶喝,目光透过玻璃杯的杯沿打量了坐在床边的女孩一眼。
和他第一次在溪林酒家见到时不太一样,又好像没什么变化,不算十分出众,但看上去总透着一股子温柔,就是那种你有什么麻烦事都很乐意去麻烦她……好欺负吧,尤其她还带着一副“老夫眼镜”,更加深了这种印象。
轻舟捕捉到他的目光,冲他尴尬地笑了笑,问:“怎么了?”
庄子沐把杯子搁回床头柜上,说:“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听到阿衍和你在一起时,很意外。”估计意外的还不止他一个。
轻舟了然,“因为我不够优秀?”
庄子沐倒也不否认,“你知道,阿衍自小接触的那个圈子里不缺才华横溢的人,他接触过的人当中也不乏有个性的,我一直以为最后和他走到一起的,会是个与他志同道合的女孩,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