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傒文这才动了动两脚,跟了过去。
进了里间,他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道:“是他?”
江墨奇怪,“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
“他就是那日把我抓到破庙的妖。”江墨说。
“我知道。”他伸手探向那妖的颈侧,片刻便收了回来,问:“他怎么了?”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江墨问道:“还有的救么?
“你想救他?”
“嗯。”
“有得救。”
蔺傒文在给阿珩疗伤时,江墨在外面看着火炉上的药。
阿珩醒得很快,迷迷糊糊地看见床边坐着个身着一袭玄袍的人,那玄袍的襟边描着精致的暗云纹,纹路的走势裁云剪水,且狂且逸。
目光往上调,见到那人披落的青丝如泼墨……
待看清那人的样貌,对上那人沉而淡的目光时,阿珩忙惊坐而起,张着嘴巴愣了半天才道:“……冥、冥君?”
蔺傒文默了须臾,说:“你不比一般妖物,你生来便自带慧根,倘若潜心修行,他日定能重返天界,位列仙班,如今何苦陷于尘世中做此番纠缠。”
“那日我捉走沈江墨,已自知罪孽深重,我任凭冥君处置,只是……”阿珩一脸愁云惨淡,“只是阿萤尚在嬴勾手里,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不过一株长萤草,你助他脱去草木之胎,修得人形,如此算来你待他已是仁至义尽,”蔺傒文站起来,一如既往地言语冷淡,“今后他是何等造化,干尔何事?”
“醒了么?”门外一声惊喜的问话传来,蔺傒文不再言语,转过去看她,江墨端着碗药慢慢走进来,说:“果真醒了,你感觉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