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昭滑動著輪椅自後堂出現,身後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面容和陛下有幾分相似。
百官見瞭那人,皆有些訝異,無人敢主動開口。還是王君昭主動介紹:“此乃先太子在行宮時醉酒後臨幸的宮女所生,聖上同父異母的胞弟。既然其他王爺忌憚太皇太後威勢,不敢入京都相爭,咱們為何不利用眼前這個現成的?”
見此人一言一行皆聽從世子吩咐,衆人隻覺得看見瞭希望,眼中霎時燃起希望的火光,隻盼望明日將這位王爺帶到大殿之上,看一看太皇太後和攝政王的神情。
裴朗坐在涼亭和王君昭對弈時,遠遠看見管事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從遠處的角門一閃而過,那孩子的樣貌與陛下有幾分相似。裴朗一直深知端王是個不安分的,早晚有一日他和君寧會因為端王一事站在對立面,隻是他不知會這麼早。
“君寧兄,你我成為棋友幾年瞭?”
王君昭是真心喜歡裴朗這個兄弟,雖然一直隻能以化名相交,卻一直真心相待。他很欣賞裴朗的忠直與才華,一直希望他能站到父親的派系之中,隻可惜他太過固執,一直不曾如願。
“約莫八年瞭。”
“裴某在京都沒有朋友,隻君寧兄一人。初來乍到之時,是兄長接納瞭我,用心教誨,處處相幫。裴朗不勝感激,卻不善言辭。今日月朗星稀,是個好日子,弟敬兄長一杯,希望能和兄長長久相處,你我二人皆有坦途。”
王君昭聽瞭這番話,早已心生警覺,裴朗不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隻怕他在外面聽到風聲,攝政王恐怕要對端王府動手瞭。
送走裴朗,王君昭冷聲吩咐道:“跟著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要跟我彙報。”
下首的侍衛知曉裴大人和自己主子交好,謹慎問道:“若他果真與端王府為敵,屬下該如何做?”
王君昭自是和裴朗有深厚情誼,可端王府所做之事,實為謀逆大罪,關乎著無數人的生命和未來,不容有失,孰輕孰重,他心中自由思量。
“若他果真背叛瞭我,那就處置瞭吧。”
王君惠在門外聽個分明,沖進屋內時,王君昭嚇瞭一跳,可很快轉換瞭神情,又變成瞭那副溫柔模樣:“這麼晚瞭還來找兄長,可是出瞭何事?”
王君惠三年前在春獵宴之上,出言支持武貞錦,回到傢後被父親狠狠責罰,向來疼愛她的父親甚至直接扇瞭她一巴掌。
那時她又氣又急,出言頂撞,父親怒火沖天,直接說出心中所想:“你這孽障,吃裡爬外!她武貞錦是敵人,不是那個和你相交的閨閣女子,你為何還不清醒?”
“她為太皇太後,垂簾聽政,統領朝綱,改制乃是她分內之事。既然她所行之事,為國為民,咱們身為臣子,為何要與她為敵?女兒實在不懂。”
父親終究不曾回答她,隻是後來處事越發謹慎瞭,她隻當父親絕瞭不臣之心,今日見兄長也參與其中,甚至不惜對多年舊友痛下殺手,她才深覺父王和兄長都已被權勢沖昏瞭頭腦,變的面目全非。
“兄長,裴大哥是你多年舊友,到底為何,你會說出處置他的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第 83 章
“朝堂之中,不是不爭,就能安然無事的。四位輔政大臣致仕還鄉,不問政事,不也難逃毒手?”王君昭拉著妹妹的手,眼中滿是無奈,“身處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你仁善,可仁善保不住身邊人的性命,我必須抗爭,無路可退。”
王君惠卻並不認同:“兄長,為臣者忠君愛國,方為正道。你們總說太皇太後和攝政王禍亂朝綱,可我卻不以為然。裴大哥與父王一同在朝為官,為何不見攝政王忌憚他?不過是你們沆瀣一氣、貪心不足、蠢蠢欲動,忘瞭為臣的本分!”
王君昭以為妹妹單純,竟不知她心中藏瞭這麼多心思:“那又如何?事已至此,早已沒瞭退路。你與端王府本為一體,你最好祈禱父王起兵順利,否則你我就是今日被削職下獄,待秋後問斬的程子言!”
王君惠聽到兄長和父王想起兵謀反,霎時皺眉,一臉不可置信:“起兵?你們”
不等王君惠說完,剛才派出去跟蹤裴朗的暗衛匆忙進屋回稟:“稟世子,裴朗進瞭攝政王府,如今攝政王府門戶緊閉,恐怕”
王君昭立時擡手召屋外的守衛進屋:“將小姐鎖在房內,非我命令,不得出。”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