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皇孫去休息,不得讓外人攪擾。”
啓荀深知今夜定是個不眠夜,本來他們想趁機將武姑娘塞進南疆使團的馬車中偷運出宮,如今一鬧,武姑娘身處漩渦之中,衆目睽睽之下,定是難以脫身。
武姑娘在皇孫寢殿以下犯上,又恰逢皇親與重臣齊聚宮中,她會成為衆矢之的,如今半路截下皇孫,也算是扣下人質,萬一真到瞭魚死網破之時,說不定還能用皇孫的性命要挾,殺出一條血路。
那大太監被肅瀟處決掉,扔進瞭宮內唯一一條與宮外相連的溝渠之中,大太監的屍身順水而下,第二日被宮外的百姓發現時,被劃花的臉早已被渠水浸泡得面目全非。
不過每年從宮中飄出來的屍身少說也要有十幾具,百姓們早就習以為常,無人在意他究竟是誰。隻當他是個命不好的奴才,觸怒瞭主子,落得個悲慘下場。百姓連官府都未驚動,幾個打魚的漢子將他從水中撈出,就近葬在山崗之上。
第 55 章
韓聿守在皇孫寢殿外,不敢貿然進入,畢竟貞錦表嫂剛剛産子,他一個外男自當退避。
韓聿帶著肅瀟在門外守瞭半個時辰,武貞錦才肯出來見他,甫一見面,韓聿望著滿頭大汗的武貞錦,心疼不已,掏出帕子正要上前替她擦汗,武貞錦卻猛然後退一步,接過赤玖手中的濕帕子,擦幹凈手指間殘留的血跡。
韓聿的手僵在半空,握著帕子的手不斷收緊,壓著聲音解釋:“陳府上下我本來已妥善安置,肅瀟更是親自護送他們到瞭南疆,隻是我不知他早我一步行動,派人冒充瞭你嫂嫂。貞錦,對不起,是我失察,害瞭嫂嫂。”
肅瀟自知失職,更是跪地請罰:“武王妃,是屬下無能,請王妃降罰!”
此地終究是皇孫地盤,人多眼雜,武貞錦不願讓韓聿在宮中越發艱難,這才示意韓聿隨她到後院涼亭說話。
他二人剛到涼亭,韓聿便率先去抱武貞錦,武貞錦卻驟然掙紮:“韓聿,放開我!”
“我不放,你今日在皇孫面前動劍,定是生瞭魚死網破的心思。貞錦,還沒那麼遭,我們會有辦法逃出去的。”
武貞錦忽然停止掙紮,擡眼和韓聿對視:“逃?往哪裡逃?逃去南疆就能一生無虞瞭嗎?韓聿,你不是這般不懂謀算之人,你怎會不知以你的身份,若是進瞭南疆,定是處處受人監視,不得自由。他們肯接納你,不過是為瞭掐住胥朝的咽喉,盼望著某一日老皇帝殯天,將你送回胥朝即位,屆時通過牽制你,慢慢吞並胥朝。與虎謀皮,怎得善終?”
韓聿深知南疆謀劃,可此刻他無法看著貞錦整日在宮中戰戰兢兢、步步為營,他情願冒險一試,起碼先將貞錦送出宮,再圖將來。
“貞錦,我對皇宮沒有感情,對胥朝也毫無眷戀,南疆王想要這江山,給他便是。”
“韓聿,十年折辱,你不恨嗎?就不曾有一日想過,殺瞭他報仇嗎?”
韓聿怎會不恨,這十年他受盡折磨、如履薄冰,無數次想過報複,想過幹脆傾覆這皇朝,償他一人夙願。可是上天讓他遇見瞭貞錦,他體會到比仇恨更幸福百倍的情愛,漸漸他便沉溺其中,隻盼望能與貞錦攜手到老。
“貞錦,在我眼中,天下間的任何事都沒有你重要。”
武貞錦無奈的閉上眼,此刻她的心被韓聿的話撩撥的砰砰作響,可是她的理智又讓她覺得痛苦不堪。
武貞錦沉默良久,做瞭決定,她緩緩走到涼亭邊,扯下竹簾,緩步走到下一個竹簾前,扯開系著竹簾的紅繩,竹簾飛快落下。
韓聿不知武貞錦想做什麼,隻得視線隨著她的腳步移動,直到整個涼亭被竹簾全然遮住,韓聿忽然意識到什麼。
他剛想開口,卻隻見武貞錦褪下外衫,緩步朝他走來。
韓聿滿頭大汗,汗珠順著眉骨滴落在墨色衣衫之上:“貞錦,你要做什麼?”
武貞錦一隻素手解開韓聿的腰帶,擡頭吻上他上下滑動的喉頭,引得韓聿身體緊繃,抿緊雙唇,轉頭不敢看她。
武貞錦攬著韓聿懸在半空的手,讓他無措的雙手搭在她腰間:“韓聿,要瞭我吧,我想成為你的妻子。”
韓聿被妻子二字蠱惑,垂首與武貞錦對視,見她眼神堅定,心神激蕩,禁不住她的誘惑,一把攬著她的腰肢將她抱上石桌。韓聿撫著武貞錦的臉頰,一遍遍確認:“貞錦,你真的認定我嗎?來日清醒過來,真的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