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貞錦的呼吸打在韓聿的頸間:“殿下,貞錦好怕,您能牽著我的手睡嗎?”
韓聿自是不會拒絕,他將武貞錦安置回床榻上,為她蓋好被,搬來一個木墩,坐在她的床邊,這才牽起她的手,擡至唇邊輕輕一吻:“睡吧,我會守著你。”
武貞錦先是閉上眼睛試圖入睡,可似是有什麼心事,她故作天真的回頭詢問韓聿:“殿下,貞錦從未出過遠門。此次前去京都,一切都很陌生,貞錦這才會做噩夢。也許殿下能給貞錦講講京都的故事,這樣貞錦就不會那麼緊張瞭。”
“那你想聽什麼?京都的吃食,還是京都的人土風情?”
“這些貞錦到京都之後都能自己體會,不如殿下給貞錦講講京都的人吧。貞錦聽說,京都人才濟濟,想必各個都令人敬佩,不知可有什麼值得聽的故事?”
“倒是有不少,你想聽誰的故事?”
“端王。”這一聲端王充滿冷意,察覺自己太過情緒外露,武貞錦忙補充道,“早聽聞端王是自建國以來,唯一的一位異姓王,戰功卓著、令人敬佩,想必有不少值得聽的故事。”
第 31 章
“端王其人,確有大謀。當年父皇北上征伐,他帶兵士兩萬做先鋒,連破七城,保父皇入主京都,直指王位,胥朝基業他功不可沒。因其卓越貢獻,父皇登基後,對他數次破格提拔、大加封賞,他在民間更是有口皆碑。”
韓聿這邊娓娓道來,武貞錦亦聽得認真,不過這番歌功頌德的話,說書先生說過幾百遍,她早就瞭如指掌,她想知道些秘辛:“這些傳聞胥朝百姓人盡皆知,就沒有些其他的趣聞嗎?例如,他為何自建國之後,就鮮少出現在人前。”
韓聿見武貞錦頗有興味,抓著他的手也不自覺用力,他輕輕拍瞭拍她的手背:“戰場上刀劍無眼,端王在征戰時受過重傷,腿部留下瞭隱疾,自此便不良於行。端王高傲,也就鮮少在外行走。”
武貞錦聽瞭這話,十分訝然:“這麼嚴重嗎?那他還能否騎馬?”
韓聿不知武貞錦為何問的這般詳細,他回宮至今,也隻在宮宴中與端王有過幾面之緣,自然無法瞭解的這些細節:“這就不知瞭,畢竟我也未曾與端王深交。你怎麼對端王如此上心?”
武貞錦將韓聿的手臂抱進懷中,借此分散他的註意力,見他果真耳朵紅瞭,便知他已分心,這才幽幽開口:“端王乃國之棟梁、一生為國為民,我身為醫者,見他受病痛折磨,自是想要盡一份綿薄之力。”
韓聿哪還顧得上分析武貞錦話中的真僞,他手臂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早就讓他亂瞭陣腳,隻支吾著回瞭句:“毓兒仁善,我不及萬一。”
自蜀地回京都的路上,許是因為他們一路都走的官道,倒也相安無事。隻是途徑燕京,驛站中的官員盡數逃逸,徒留下被洗劫一空的驛館。
近年來匪患嚴重,匪患、流民襲擊驛站、府衙之事時有發生,想必這個驛站定是糟瞭毒手,這才人去樓空。
“今日委屈你用些幹糧,待明日白天我著人去附近的城鎮上買些好克化的食物。”
武貞錦沒有那麼嬌貴,當著韓聿的面將幹糧就著熱湯吃個幹凈:“不必如此興師動衆,回京都再好好休整,也是一樣的。”
武貞錦夜半無眠,許是臨近京都,她的思緒愈發百轉千回。
韓聿最近日日親自將她哄睡之後,才會離開。可今日他收到急報,要在附近伏擊一夥流竄各地作案的匪徒,為百姓除害,自然分身乏術。沒瞭韓聿的陪伴,武貞錦難以入眠,隻得睜著眼睛輾轉反側。
萬籟寂靜之時,一陣難聞的迷煙在屋內彌漫開來,赤玖在軟榻上毫無防備的昏睡過去。
武貞錦察覺異樣,直接咬緊牙關,將藏在牙齒裡解百毒的藥丸吞服下去,又自枕頭下抽出短刀藏進袖中,隨後裝作中招昏睡,靜觀其變。
不多時,屋門輕輕被推開,兩個小賊躡手躡腳的在屋內翻找起來:“二哥,你快看,是金子!”
“小點兒聲,別把守衛吵醒瞭。”
“怕什麼,我觀察過,咱們來時,屋外的守衛都死光瞭,死的可慘瞭,抹脖子、中暗器。”
二哥尚有些經驗,聽到這裡頓時汗毛豎起,守衛重重,卻還是一夜間突然橫死,定是因為雙方有大愁怨。他們隻為求財,若是被當成瞭這夥人的同伴,隻怕連命都要搭進去。
二哥一把拉起二毛子朝著門外跑去:“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