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岑暖愣瞭愣。
“三年前,你穿著紅裙子跳舞之後。”莘燁輕輕擁著她。
他微微瞇起眼睛,似乎是陷入回憶之中:“那時候我恩師剛剛去世,我整個人陷在抑鬱和自責的情緒中,不知道該怎麼放過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放過自己。”
“你恩師…是因為什麼去世的?”岑暖輕聲問道。
“因為網絡暴力。”莘燁嘆息瞭一聲:“他叫葉懷恩,是首都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教授,因為看瞭我發佈在網上的短片,就破格錄取我當他的學生,誰知後來被人曝光到網上,說他沒有師德,是想巴結莘傢才會這麼做。”
“所以葉先生他…”
“是,那些人人肉出瞭他的地址,不停的辱罵騷擾他,甚至牽連瞭他的傢人,他不堪受辱,留瞭封遺書出走,被發現時,已經躺在一處偏僻的山腳下沒瞭呼吸,而我當時在國外短期交換留學,過瞭很久才知道。”
“抱歉…”岑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她隻是忽然很難過。
為什麼這個世界,好人會這麼難呢。
“沒什麼,已經過去瞭。”
莘燁轉頭凝視著她:“你應該知道的,人這一生會有很多痛苦的時刻,這些痛苦像釘子,小時候不能察覺,越長大就會釘得越深。
我十六歲經歷母親去世,二十三歲經歷恩師的去世,但後一次好像比之前更痛,並不是因為感情的厚此薄彼,而是因為我對生命的理解更透徹,也更悲觀瞭。
我知道人不會死而複生,知道上蒼不會聽到禱告,知道人性有多複雜,又可以多骯髒,所以連同自己是否應該存在,也産生瞭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