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那麽容易信。就像薛大小姐,直到遇风雨躲入春秋亭,听了赵守贞的悲声,才知道‘世上何尝尽富豪’。”屹湘笑着说,“叶大哥,你也是吃过一点苦的,才能唱好了薛湘灵。”
“怎麽见得?”叶崇磐故意的擡了下眉。又快要登场了,他已放下茶壶。
屹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坐在这里,耳朵可没閑着。”她说到这儿,听前面那掌声雷动,指了指房门道:“快去吧。”
“你还没说清楚,怎麽知道我也是吃过一点儿苦的?”崇磐追问。他整理下身上素素的青衣。这是落了难的装束。
“学戏的人,怎麽会没吃过苦?”屹湘避重就轻。对崇磐,她也许是话太多了。
“其实,你想说的是,没从高处跌下来过,唱不明白七情、参不透酸辛。”崇磐不笑了,他看了屹湘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说:“你听得出‘薛湘灵’吃过一点苦,会听不出‘薛平贵’这些年的高低起伏?”
屹湘直了背。
崇磐的话,句句有所指。
“人常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明白戏文、明白角色,想必也不是糊涂人了。”叶崇磐离去前,秋波一转,平和地说:“他们都是有眼光的男人。两强相遇,势必有一伤。湘湘,你那明镜儿似的心,再照亮一点儿吧。你懂我的意思。”
崇磐面上一扫柔媚之气,目光炯炯然。
屹湘问:“你是想跟我说这个,才让我留下来帮忙的?”
第十六章 淡影空濛的山河(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