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凛走后很久,谢沅方才醒过来,卧室拉上的帘子是最厚重的那一层,已经快到正午,室内还是昏黑的,暗光都照不进来。
她睡前思绪就是乱的,睡醒之后更加纷乱。
谢沅的眼眸红肿,她擡起眼睫时就能感觉到,可这会儿她连用冰敷一敷的心思都没有。
她慢慢地坐起身,眼眸低垂着,看向腕间被上过药的细微红痕,指节颤着抚上已经消退的肿痕,思绪比第一回和沈长凛共枕还要更乱。
这世上谢沅最怕的就是沈长凛生气。
在初在一起时,她就竭力去揣摩他的心思。
做不好解语花没关系,至少她可以不让叔叔不高兴。
然而事与愿违,过去这麽久,谢沅总还会在不经意间惹到沈长凛,碰到他的逆鳞。
谢沅很迟钝,但她也明白,叔叔是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有过多接触的。
可她不止跟沈宴白单独出去用完餐,还故意地说了谎话,叔叔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晚的事太过荒唐,谢沅又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沈长凛。
她这样平凡普通,天之骄子的沈宴白怎麽可能会看得上眼她?尤其是他一直以来,是那麽厌烦她。
一个是向来关照的亲侄子,一个是寄养在家里的女孩子。
前者虽然风流,但是底线明确,后者看似乖顺,却在暗里蕩媚。
任谁都知道该相信哪个。
谢沅心里一团乱麻,掌心里的冷汗也越发黏腻。
她很想去沐浴,这时卧室里的电话却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