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沈长凛,他位高权重,是她既敬又畏的长辈。
其实在那时候,谢沅也怕沈宴白。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 他太耀眼了, 像太阳一样, 明亮到会令人感到无措。
哪怕谢沅在林家时,也没有遇见哪个哥哥像他这样的。
她小心地避着沈宴白,极力不去讨他的嫌, 在学校的时候,也从来不表露出分毫与他相识的迹象。
毕竟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她。
谢沅也设身处地想过, 如果有一个陌生的孩子, 要来到她的家里, 分夺她爸爸妈妈的爱, 她应该也会很难过。
所以她从来没有怨过沈宴白。
她的存在本身, 本来就是会令人厌烦的。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那一年的郊游, 学校组织去爬山。
谢沅没有爬过山, 她的世界是枯燥的、乏味的, 沉闷到没有事情可以和别人讲。
临行前沈长凛特意吩咐人给她备了很多器具,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攀登至半山腰时,忽然下了大雨。
天气预报说近来都是晴天, 所以学校才会组织郊游,那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同学都时常随着亲友出游,单是谈起攀登,就能滔滔不绝地说上许多,见到暴雨突至,也丝毫不慌乱,有条不紊地準备向下。
谢沅站在山边,苍白的脸庞被雨水淋湿。
她不敢下去,她也不敢告诉旁人。
谢沅性子很慢热,在学校许久也没能和同学熟络起来,她无措地站在原地。
身畔的人越来越少,要是再不下去的话,雨势只会越来越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