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把她当做神明来供奉。
可是什麽样的神明,出生时,血液里就自带原罪?
重伤未愈,又加之情绪起落,使放得楼问津的声气很是虚弱:“……但我见不得你有一点痛苦,所以后来便认命了。如果注定只能辜负,至少我没有辜负过你。”
他结婚时宣誓过的。
梁稚哭得无法自抑,“……我对你这麽坏,你却要做圣人……那我怎麽办?我这条命赔给你都不足够。”
“阿九,你不欠我。冤有头债有主。”
可他方才还说,那是她欠他的。她比谁都知道,说不欠,才是他的真心话。
“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享受了一切的锦衣玉食,却不承担一丁点的罪责?”
楼问津沉默一霎,“那麽,你是想……”
梁稚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麽,怎麽做……”
楼问津又是沉默。
许久,他把眼睛闭上,哑声说:“我已经彻底是个不孝的人了,如果你……那我什麽也不剩下。”
这话,简直有摇尾乞怜的意思了,换作从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梁稚没有作声,只从床边不断传来痛苦而压抑的饮泣。
片刻,病房门被敲响,护士过来查房,做每日常规检查。
梁稚立即抹了一把脸,起身站到一旁去。
“阿九,帮我把宝星叫来,你回去休息吧。”楼问津转过头,不再看她。
待护士查完房,梁稚拿出手提电话,给宝星拨了一个电话。
梁稚面颊刺痛,所有情绪渐有了一种麻木的感觉,“……当年那位目击真相的侍应生,还能找到吗?”
“他前些年患病去世了。不然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