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神色不变,继续把话说了下去,“额度足够你衣食无忧。阿九,你不必操心生计,你应当继续去留学。”
梁稚顿时愕然。
她擡眼去瞧楼问津,可他神情平静,叫她难以窥探他此刻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不要钱,我只要我们梁家自己的公司。”
楼问津瞧着她,那表情仿佛在说,绝无可能。
“我不会收这种不明不白的钱,”梁稚态度坚决,“我想去上班也并非为了生计。”
“……一定要去?”
“没错。”
楼问津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淡得毫无情绪:“我叫人帮你找一处离公司近的住所。”
梁稚又是一愣。
大约跟楼问津在一起待得太久,她也变得不正常了,她以为必然还有一番交锋,楼问津才会退步。他答应得这样轻易,甚至主动提议帮她安排住所,她竟然觉得,好没意思。
屋里响起“铃铃”的电话声。
楼问津起身,走往书房去接。
梁稚瞧见他身影消失在虚掩的门后,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垂眼去瞧那黑色信封,心里只觉烦闷,难以排遣。
她想到了沈惟茵。
沈惟茵念的是英美文学,读书时常常自己翻译冷门着作,再一力促成出版。此外,她还大力支持华文报纸的发展,组织过好多次经费募捐活动。可嫁人以后,夫家基本断绝了她的一切个人喜好,要求她一切活动都围绕夫家的利益打转。
而刚刚楼问津说,她不应当为生计操劳,应当去继续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