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下时,全身气力已然消耗得不剩分毫,她阖着眼,还想再骂他两句,但已然有心无力。
雨水敲击玻璃窗,极有节律。
似有什麽拖拽着她,眼皮越来越沉,要就此回到那个暑热的梦境。
兰姨轻拧把手,探头张望。
楼问津做个“嘘”的动作,低声道:“已经睡了。”
兰姨点了点头,退出去,关上门。
楼问津单臂撑着床沿,低头,长久凝视熟睡中的人,高热叫她不适,因此始终眉头紧蹙。
他伸手,指节轻触她的面颊,又以指尖轻柔地拂去粘在她皮肤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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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门被叩响,轻而短促的一声。
楼问津转过头去,兰姨打开了门,轻声说:“姑爷,沈先生来了,叫他现在就进来麽?”
楼问津以手背探一探梁稚的额头,似乎热度退了一些,但还是比他体温高上不少。
“让他进来。”
兰姨将门敞开着,返身去请人。
片刻,几道轻缓脚步声靠近,兰姨将门推开,轻声道了句“麻烦了”。
沈惟慈点一点头,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的堂姐沈惟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