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凄然一笑,笑声比哭声更难听。原来……他竟是如此怕我寻死!“你怕什麽?布占泰!你是怕我死了,还是怕努尔哈赤打来,没了护身符?”
布占泰嘴角抽动,面色阴鸷冷厉。
“啊……啊……”小丫鬟痛楚难当地惨叫,腹部的伤口重不致死,却折磨得她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生不如死。
“不用怕……你不用怕,我不死……我不会死!”我哈哈大笑,笑得眼角迸出泪花,身躯乱颤,“我舍不得死——我要活着等到你死的那一天!”笑声一收,我指着他的鼻尖,厉声尖叫,“我要看你最后是如何的死法!”
绰啓鼐一行最终还是没能走成。
两日后,正月十七清晨,建州三万铁骑如同一柄锋利无比的钢刀般,毫无预兆地直插乌拉腹地。乌拉兵力无法挡其精锐,一天之内,连续丢失孙扎泰城、郭多城、鄂膜城三座城池。是夜,建州大军屯兵郭、鄂二城。
正月十八,布占泰统兵三万,出富尔哈城迎战。然而建州铁骑士气如虹,乌拉兵抵抗不住建州大军潮水般的沖击,阵脚顷刻大乱,兵溃如山倒,纷纷弃甲丢戈,四散奔逃。布占泰全军崩溃,散于战场中不知生死。建州兵越过富尔哈城,乘胜进逼乌拉城门。城内乱成一团,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我麻木地守着空蕩蕩的屋子,听着满城凄厉的哭喊,竟突然有种很想放声大笑的沖动。丫鬟下人们跑得一个不剩,此时的我,孤零零的一个……不知是该跟着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起找机会混出城去,还是该静静地留在这里,等着布占泰或者努尔哈赤沖进来……
心在流泪……一如那屋檐上融滴下的冰淩水滴。
天是灰的,心亦是灰的!
雪慢慢飘落,耳畔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我站在院中央,看着满地狼藉,好不凄凉,伸出手,掌心悠悠接住飞舞的雪花。
美……这般洁白无瑕的雪絮,凄美得令人屏息,令人欷歔
“东哥!”
我不由得一颤。
是谁?谁在那里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