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觉得他工作閑散,没有上进心。哪怕他和了致生一样,忽然有一天想要去深山老林或者荒漠戈壁上做文化保护传承,她也不会像连吟枝那样,由爱生恨,再由恨生怨,把两人的生活过得一团乌烟。
傍晚的风,终于有了丝凉意。吹过皮肤时,带走了盛夏的燥热与暑气,甚至能品到一丝舒爽。
她把被微风吹乱的鬓发勾至耳后,继续说道:“我就两套房子我也住不过来,平时一回去就是回老宅。喜欢那里的烟火气,也喜欢那里被岁月沉澱了一年又一年积攒下来的生活痕迹。”
她好像喜欢怀旧,喜欢那些盛装着回忆的物品和容器。
人过一世,匆匆数十年,没留下什麽伟大成就、盛誉功德或者可传承千年大业的人,除了与之相关的子辈、孙辈,压根不会再有人记得,你曾存在过。
时间可以带走许多,也能抹杀许多。
她只有不断的留下一些什麽,才能在未来无尽的浩渺中,找到一星半点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远处,荀叔站在门口,大声地呼喊着什麽。隔得太远,了了听不清晰,但大概能分辨出是快开饭了来喊两人回去。
裴河宴把站在田垄上的了了拦腰抱下,他牵住她,低声道:“走吧,回家了。”
他说得很不经意,语气也没有格外特殊,可这是了了在了致生去世这麽久以后第一次听见“回家”这个词。
她抿着唇,低头看着脚尖,一路都没再说话。
快到门口时,裴河宴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虽然他什麽也没说,可了了知道,他是明白了她在想什麽。
“我想喝米酒。”她仰起头,撒娇般晃了晃他:“你陪我?”